谢成韫与唐楼同时回头。 谢初今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门口,脚边倒扣着一只木盆,盆中的水洒了一地。少顷,从愣怔中回过神来,不死心地看着唐楼:“一点办法也没了?” 唐楼道:“以我的能力,没有。” “那谁有能力?!” “我有一位至交,医术胜过我许多,若是他在,或许有办法。”唐楼道,“只不过,他远在千里之外,来不及。” 谢初今拳头捏得紧紧的,微微发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是谁干的?!” “赵缓之。”唐楼答道。 “老子去宰了他!”谢初今转身就走。 “阿今!”谢成韫叫住他,“他已经被我杀了。” 谢初今“砰”一拳狠狠地砸在门框上,满脸阴晦。 “阿韫。”宋晚睁开眼,唤道,气若游丝。 谢成韫赶紧走过去,坐到宋晚身边。“宋姐姐,你醒了?” 宋晚伸出手,谢成韫忙伸手握住。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手冷得像冰。 “阿……阿韫,我是不是……就要……就要不行了?” 谢成韫挤出一丝笑容,“宋姐姐,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我……我都……听到了。”宋晚惨然一笑,“死了……也好,死了……我也……也就解脱了。阿韫,我……早就……早就活不下去了,我只是想……再见他最后一面。阿韫,姐姐人笨,一直以来,都是我拖累你了,你……不要难过……” “宋姐姐,做甚么要说这些见外的话?”谢成韫微微笑着,用力地闭了闭眼,将泪水逼回眼眶。 “阿韫。”宋晚的目光向梳妆台移去,“梳妆台的……第二格抽屉中,有……有一个锦盒,阿韫替我……拿来可好?” 谢成韫起身,走到宋晚的梳妆台前,拉开第二格抽屉,里面果然有一只精致小巧的锦盒。她将锦盒取出,交给宋晚。 宋晚并没有去接,费力道:“我从赵家……逃出时,带走了他们的传家之宝,也……也就是这颗凝魂珠。此……此珠有凝魂定神的效用,我曾……曾听阿韫与阿今抱……抱怨受梦魇困扰。阿韫,姐姐受你这么多的……恩惠,今生……今生是无以为报了,来生再……再结草衔环……” “宋姐姐……” “阿韫,你……你听我说完,你平素……平素可将此珠带在身上,足以压制一般的梦魇,若是,若是还不行,便将珠子碎……碎开,取其珠心,珠心可定人心……”宋晚闭眼,紧紧地皱起眉头。 谢成韫道:“宋姐姐,不舒服就不要说了。” 宋晚勉强睁开双眼,眸中是处于弥留之际的人才会有的哀楚。 谢成韫看了宋晚一眼,将她放平,起身,对唐楼和谢初今道:“好好照顾她,等我回来。” 谢初今道:“你要去哪儿?” “我去伽蓝寺,把虚若带来见她最后一面。” “不许去!”谢初今往她身前一站,“你忘了小山剑会那次了?伽蓝寺这时候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不想又赔进去一个你!” “阿今,你让开。”谢成韫看着谢初今,“上次是不小心着了唐肃的道,这回我不会大意。”她扬了扬手中的锦盒,“有它呢,我没事儿。” “不让!”谢初今双手抱胸,“见一面能比你的安危重要?” 谢成韫叹了口气,“阿今,宋姐姐不容易,我师父也是。这次若是错过,便是一辈子的阴阳两隔。你还没有喜欢的人,不能体会其中的绝望。曾经我也和你一样,对男女之情不屑一顾,等意识到它的珍贵之时,为时已晚。错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