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两位老爷赐下墨宝。” 这是之前沈安侯提醒过的, 两人已经串好了句子, 纷纷提笔在红纸上书写。两个小厮将墨迹吹干,用麻绳绑了个活结系在长杆上立起来, 便听锣鼓声一响,六只狮子开始舞动起来。 狮灯比龙灯玩起来更灵活,借助高高低低的桌椅,六只狮子真像是在互相争夺最高点一般,或是努力往上越, 或是调皮的挤开竞争对手,让大伙儿看的又有趣儿又紧张。不过这么一来,他们也没法分辨楚大郎和沈安侯到底是谁——毕竟大家的脑袋可都被挡住了,只剩下两只脚在下头腾挪跳跃。 楚大郎的位置是狮尾,并不需要网上攀爬,只在地上站稳了就行。而沈安侯则是最上头那只的狮头,他用手控制着狮子的眼睛和大嘴巴不停眨巴着,看起来最是活灵活现。 狮灯的场面看着热闹,挨挨挤挤上上下下其实都是排练好了的。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夺,沈安侯爬上摞在桌子上的板凳,趁着轻轻一跃用狮子头的舌头片儿压住麻绳垂下来的绳头,一下子将活扣给解开了。两封对联刷的拉直呈现在大家眼前,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楼。而“大狮子”则在一旁洋洋得意的晃着脑袋。 锣鼓声再响,沈安侯掀了狮灯的头套跳下来,和其他人一块儿站到楚氏跟前躬身说新年贺词:“迎新之日,诚与君念,惟愿家兴人和,百福并臻。六时吉祥,愿君悦兮。” “好好好,老大的戏法儿演得好,老二老三的对联也写得好。”楚氏站起来连连拍手,眼中有泪花闪烁。有这般孩儿可不是福气?她如何会不心悦? 便是楚怀也看的眼热,举杯遥敬楚氏:“阿姊劳碌半生,总算修得善果,如今谁人不羡慕您?惟愿阿姊健康长寿,从此长长久久的享受儿女们的孝敬。” 楚氏与她满饮一杯,两人眼中都是感慨。四年前的沈家过的何其艰难,几乎要被排挤出京城的豪门圈子,便是楚怀帮扶着也只能维持面子上的风光。而如今哪家不是看着沈家的风向,追赶着沈家掀起的潮流? 沈安侯看着气氛有些沉重,赶紧给林菁使眼色救场。林菁与他配合默契,拉着女眷众人一块儿给楚氏敬酒说好话,并孩子们童言稚语真诚可爱,场面上很快又热闹起来。沈大老爷则拍拍巴掌:“后头表演的呢?赶紧接着上来。 于是一个干瘦小老头儿就上来了,楚怀一看挺眼熟:“这不是浮云间茶园的评话先生么?” 评话先生是没错,不过他今儿是来讲单口相声的。一改往日沉稳嘶哑的嗓音,这会儿他可皮的厉害,上来给各位鞠了个躬:“今儿咱们不说评话了,我来讲个故事。话说有个当母亲的在家洗完衣服得去忙活别的事儿,便让自家孩子给看着,让他有事儿就喊一声。孩子自然是答应了,没想到真来一小偷儿,说要跟孩子玩个游戏……” 这是马大师的《逗你玩》,随着评话先生的娓娓道来,还真逗的大伙儿直乐。这先生台风也好,自个儿一点不笑,表情还挺严肃:“刚刚这故事就是逗您玩儿,其实今儿个我就是来献个丑。咱们浮云间的人谁不知道沈大老爷诗书双绝?我就说个作诗的故事,还请各位品评一二,不知比大老爷如何?” 依旧是改编自马大师的相声,这《打油诗》就更好玩了。他们哪里听过这般作诗的?一个个笑的直打跌,楚氏抖着手指沈安侯:“可把你给比下去了。” 沈大老爷摸了摸鼻子不说话,对这效果还是十分满意的。等评话先生谢了赏下去,又上来一拨跳舞的,这场晚会就算是圆满结束了。楚大郎还意犹未尽,连连抱怨:“怎么不多排一些节目?我还想看呢。” 楚怀伸手就拎他的耳朵:“你也不看看时辰,再晚一些就宵禁了,你想在沈家呆到明年不成?” 这当然是不行的,小心明儿个祖宗托梦来骂他们。楚家人披着夜色往自家赶,沈家也收拾收拾准备守岁。林菁一晚上看的开心,回过头就来了困意,孩子们更是扛不住,已经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沈安侯干脆让他们各回各院儿:“我在福德堂陪老太太,你们困了就去睡,用不着跟着熬。” 楚氏也表示赞同:“规矩是规矩,咱们得变通,该去歇息的就回去。” 林菁便带着孩子们告退,梳洗之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