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呢,该享一享儿孙福了。”林老太爷与她聊了几句, 又有些不满:“你们两口子也真是的,把孩子们都打发了干什么?我一双外孙外孙女的,都多久没见着了。” 林菁正恨不得把他也支出去呢,顺着话头便忽悠他:“你可听了林蓢说秀川的药田没?说是又找到新的药材,不知道该怎么用呢。如今弟弟要订立门户,倒不如您跑一趟看看去。” 林老太爷也是个医痴,哪里有不心动的,可到底家小都在京城,真走了又放不下。最后还是林老太太拍板:“那就大伙儿一块去。” 老太爷吓了一跳,林蓢的媳妇儿也有几分不愿,只林老太太得了闺女支招,说的也有理有据:“你自己不是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林蓢是怎么变得上进的?不就是跟着他姐夫在外头走了一圈就想明白了?他儿子也得比老子做的更好呢,你不如趁着有余力,带着一块儿去看看吧。” 说到儿孙前程,老爷子动摇的就更厉害了,对于儿媳妇,老太太也是有说辞的:“你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照顾着,往后还想靠谁去?总不能让我们两个老的替你服侍这祖宗吧?” 话说到这份上,一家人不管愿意不愿意的,都撇下林蓢往南边儿去了。因沈安侯在里头动了些手脚,倒没人察觉出又走空了一家人。而随着蝗灾的影响渐渐平息,刷足了民心的穆荇又动起了心思。只这一次他还没出招,就有人先发制人,大朝会上一名御史奉上血书请圣人下罪己诏,然后一头碰死在殿外的柱子上。 鲜红的血液与白色的脑浆撒了一地,有些不经事的差点儿没吐出来。圣人脸色难看的厉害,偏三位相爷一块儿装死。穆荇突然就笑了:“好好好,朕倒是要看看你们能弄出什么鬼来!” 他甩手往后头大步走去,林内侍匆忙喊了句“退朝”,也跟着去了。只朝堂上的事儿很快就传了出来,还有人振振有词:“是钦天监说的,圣人并不是真龙,是以先帝驾崩之后便异象不断。这次的蝗灾是平息了,可要是不向上天告罪不赶紧立下太子,只怕今后一年比一年难过,大燮朝的百姓可就得受苦了。” 哪怕望江楼学子们亲自科普了蝗灾的成因,可当人们问起日食和旱灾,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所有人都在观望圣人的态度,希望他能给天下一个交代,也就是在这时候,宫中突然传出消息——圣人遇刺了! 宫门紧闭,不许进出,街道上是戎装的兵士们匆匆跑过。沈安侯听着外头的动静就忍不住叹气,被林菁挠一把:“你觉得是谁干的?” “谁干的都有可能。”沈安侯掰着手指点:“嫌疑最大的是宁国大长公主,其次是四位王爷,还有吴王和许昌王也有可能,世家虽然一直逼着他立太子,但刺杀这么没品的法子大概不会用。”他最后一摊手,总结道:“反正都是皇家那些乱成一锅粥的家伙们呗。” 林菁也是这么猜的,只有些不明白:“宁国还说得过去,毕竟她如今身子不行了,临死前疯狂一把也不是不可能,可四位王爷怎么就突然急了?至于吴王和许昌王——他们不是被圈进着的么?” 沈安侯是个对朝中动向十分清楚的,便将情况解释给林菁听:“吴王在吴郡经营多年,不说其他,光是漕帮就有他的班底。虽然当年进京吊唁被关了个措手不及,可有三四年的时间,足够他慢慢渗透出一条道,和自己的人联络起来。至于许昌王也是差不多情况,听说萧家和太上都给他留了底牌,圣人也是忌惮他们有后手,才一直没敢伤了他的性命。” “至于四位王爷,卫王踩爆了蜀王蛋蛋的事儿你是知道的吧?那你知不知道这事儿谁干的?”沈安侯突然笑了:“说出来吓死你,是沈湛那小兔崽子干的!” 林菁这回是真吓着了:“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他是执行人,后头还站着一个武安公主呢。这位想的也好,将证据往燕王身上扯,让前头三个一块儿被圣人厌弃。连大理寺和宗正寺都只发现了一些端倪,却没联想到他们身上,你说厉害不厉害?我要不是跟着你学过些药理,在沈湛身上闻出味儿来了,还真想不到是他。” “那这回呢?也是他们干的?” “这倒不至于,两个都是小家子气的姨太太风,下药装可怜什么的,明刀明枪的他们没那个人手。只是蜀王到底移了性情,又有沈湛在耳边唠叨,一直在培养着自己的人手。穆明泉又把这事儿告诉了卫王,让穆岑觉得蜀王要置他于死地,再被教唆几句,也开始培养死士了。” “简直是一团糟。”后头的事儿林菁都能猜到:“燕王肯定也会得到两兄弟都在暗中布置的消息,他又如何敢落后?可做了这种事儿心里便踏实不了,说不定哪天被人模模糊糊说两句话,以为自己暴露了,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