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兄弟几个不欢而散,回去又和妻小商议一番,陈晨的妻子张氏显然是支持他的:“且不说沈侯爷待咱们有恩,咱们不能恩将仇报,便是从私心来说,我也宁愿和你留在这里。” 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相比吴郡的波澜诡黠,秀川实在是平和安宁了太多。 陈晨便握她手:“你可真心这么觉得?在秀川可没那锦衣华服香车宝马的, 虽然衣食无忧, 但再不是高高在上的权贵之家了。” “我又何必非要锦衣华服香车宝马呢?”张氏眉眼间皆是温柔:“我既嫁给你,就是要同你过一辈子的, 在秀川男耕女织也无妨,我总学过如何纺纱织布,如何裁衣做饭,总不会让你冷着饿着。” “哪里就要这般?”陈晨嗤的笑了:“沈侯爷要留下我,好歹得让我衣食无忧吧?婢女婆子小厮虽比不得咱们在京中的排场, 但伺候咱们一家子总是够的,你可莫要瞎操心了。” “那还有什么不可的呢?”张氏双手合十:“咱们如今是逃命呢,难不成还当自己是高门大户的富贵人么?有个安稳歇脚的地儿,全家人好生在一块儿,便是得上天护佑了,我如何还敢多有抱怨痴心?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 “难为你是个通透人。”陈晨臭不要脸的在媳妇儿脸上香了一个,被张氏一巴掌拍开:“少不正经了。” 他便舔着脸和媳妇儿说笑,逗的张氏直乐,这般场景要是被米氏她们看到,只怕得暗中啐一句“不知羞耻”。张氏也并非一开始就这般通透,刚嫁进陈家时亦和几位嫂嫂一样,端着世家女的架子,一句话拐三个弯儿,处处拿规矩将自己圈进条条框框里。 可陈晨却是在琼州见惯了沈汀和小程氏的相处的,哪里就觉得女子需要这般被束缚?他巴不得自己媳妇儿比程家幼娘更泼辣厉害几分,可劲儿的将人往外头拐带,甚至让张氏换了男装陪他去将作监“上班”。 张氏可是京中女学的优秀毕业生,便是听不懂自家夫君与李家郎君在捣鼓什么,在一旁计数珠算却是一点儿不怯的。连李懋都连声感慨:“若是我父亲也替我寻一个嫂夫人这样的姑娘,我又何必死扛着不成亲呢?” 这么一来二往的,张氏在外头依旧是循规蹈矩的世家娘子,私底下却和陈晨宛若志同道合的好友。陈晨也不避讳的与她诉说自己的烦恼忧愁,倾听她的所思所想。正是这般亲密无间,才能让两人心意相通,在这时候做出几乎一样的决定来。 陈晨小两口很快达成一致,陈旭却遭遇了一场不小的家庭风暴。他的妻子崔氏哪里肯呆在这样偏僻穷苦的地方?一听说二叔准备投靠吴王,已经恨不得立刻收拾起行礼了。陈旭一怒之下甩手出门,崔氏则抱着小女儿痛哭,动静大的隔壁陈昭陈曦都听了个明白。 陈家二哥三哥并小叔三家倒是没有任何异议的选择了去吴郡,最多只是在人选问题上有些分歧。米氏这会儿便小声道:“四郎和明谦想要留下便留下,三叔说的没错,咱们陈家得有个退路。谁知道吴郡又是怎么个情况呢?” 陈昭还在犹豫:“明谦我是管不着的,可四郎怎么也跟着轴呢?在秀川有什么前途?他的聪明才智该为家族兴起所用,而不是埋没在这乡间瓦房。难不成他还真当个启蒙先生不成?” 米氏却是有自己小心思的。大房三兄弟,唯有陈旭天分最高,弟媳崔氏的出身亦是最好,如若他们一同去了吴郡,只怕能被重用的便不是自家,而是老四了。到时候夫人之间交往,他当嫂嫂的何其尴尬?还不如想法子将他们留下来,自家才有出头之日。 只陈昭是个端方君子,话便不能这么直说,米氏想了想才劝他:“四郎这也算是知恩图报了,总好过三郎一心钻营。便是退一步说,明谦都留下了,咱们大房一脉就毫无表示?今后恐被人诟病不说,二叔跟前也不好交代啊。” 陈昭沉思许久,终于点了头:“那你好好劝劝四弟媳妇儿,让她别这么嚎了,也不嫌丢人。” 米氏转头去找崔氏谈人生谈理想谈规矩了,无非是“夫唱妇随”“嫁疾随疾嫁叟随叟”之类的话。崔氏听的不耐烦:“弟媳比不得您贤惠,也比不得二哥一身正气,不如咱们两家换一换,你们留下报恩,让四郎去吴郡如何?” 米氏被噎的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一张老脸涨成猪肝色,好半天才支吾道:“那不是四郎自个儿主动请缨要留下的么?” “所以二哥二嫂却是只教我们懂恩德明规矩,自个儿便能逍遥自在咯?”崔氏嗤笑:“古语还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