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最懂我。”沈安侯煞有介事的点头:“只是苦了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跑——我还不如猴子,自己跑了, 把你丢在京中担惊受怕,难得陪你一块儿跑一回,还是这么危险的事儿。” “说的我是被你逼的一样。”林菁翻了个白眼,“我当年可也是中医院著名爱国沙文主意女愤青呢,我巴不得你弄个强国出来征伐蛮夷一统世界。” “醒醒吧你,咱们连大船都没造出来呢,说什么征服世界。你还是先想办法征服病毒去吧,”沈安侯便吐槽:“听说你培养青霉素给培养失败了?说好的医学女天才呢?” “我是学中医的!中医!”林菁暴躁:“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就算跑到现代,你让一个医学生不动用电子设备自己培养抗生素试试?大家都是用现成的好吗?我能记住一个大概的原始培育方法已经是侥幸好吗?” “好好好,你说的都好。”沈安侯可不敢惹毛了太座,赶紧转移话题:“那这回呢,你能确定是什么病毒引起的么?” “十有八九是疟疾。”说到相关问题,林菁也认真起来:“我让岑家药铺的人到处找过了,大燮的深山中还是有挺多青蒿的。但是提取青蒿素需要的设备比较麻烦,而且这东西不易保存,只能现取现用,所以这回我才亲自带人出来,咱们一个个的安置点给做起来,统一照料统一用药,才能尽量减少百姓伤亡。” “我看你还带了显微镜出来,是想找疟原虫确定病因?”沈安侯也是懂些现代医学的,想了想便问道。 “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林菁点点头:“医学院一直以来都是在进行理论研究,他们虽然兴趣十足,却全然不懂这些知识到底有什么用。我想着只有他们自己经历过应用科学解决问题的环节,才能成为真正的医者。” 而医者,本身都是最敬畏生死亦最不畏生死的。沈安侯闻言也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些满脸兴奋正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的医学生们,心中有些沉重:“我只怕他们在瘟疫中折损了。这每一个,可都是我们培养起来的先驱者。” 可若是不经历风霜,不学以致用,对他们的培养就只是个笑话。就像沈安侯自己的狼牙们一样,三年一批的淘汰,最早的狼牙们有的成了教官,有的做了各处山头的“团长”,而也有不少,在一次次任务中不幸殒命,已经称为一抔黄土。 “我们这样还算好的了,至少给了他们最周全的防护,并非拿他们的姓名开玩笑。”林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至于剩下的,就是看天命了,总归路是他们自己选的。” 话题转向沉重,两人也不禁沉默。队伍的行进速度却并未延缓,反而越发快了几分。三日之后,他们在星州境内遇上了第一支流民队伍,让他们安心许多的,是这支队伍中并没有疫病症状的患者,只是大多骨瘦如柴,已经饿了许久。 不用沈安侯招呼,捧剑便联系附近的山头带着干粮前来安置流民。因洪水过后各处一片凌乱,管理这一片地域的廖团长趁机收拢了不少田地荒山,至少从一应账册和田契地契来说,这些如今都是符合大燮律令的廖家私产。廖团长看着流民一点儿不慌,十分干脆的对捧剑保证:“这都是小意思,咱们能吃下。” 捧剑也知道他家底儿,只再三提醒:“流民良莠不齐,总有些害群之马,你自己小心分辨,能扭转过来的尽量改造,变不过来的就从严处置以儆效尤吧。” 乱局用重典,如今多事之秋,必须尽量保证队伍的严谨和服从性。廖团长了然的点头:“首长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流民看着这一支二三十人兵强马壮的“山匪”冲下来,这会儿已经十分不安了。等廖团长带人往前凑,里头也出了个三十来岁仿佛领头的汉子,怯怯的拱手求饶:“我们都是穷苦百姓,身无分文,还请各位大王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寻条生路吧。” 廖团长定定的看着他不说话,那人只觉得无尽的威压让他喘不过气来,却不知这是“山大王”在心中在评估他们的身份性格。仿佛过了许久,才听到威严的“大王”淡声道:“整个星州就没一处不被洪水侵扰的,你们又准备往哪里去?” 那回话的人战战兢兢应道:“我们听说东边儿已经有瘟疫爆发了,自是往西边儿走,至于能去哪里……”他也是苦笑:“哪里能给我们一口饭吃,我们就去哪里吧。” “难道你们不是去投奔亲戚的?”廖团长故意问:“都说故土难离,你们找一处混饭的地方简单,可再想回乡,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儿了。” 那汉子摇摇头:“回乡又能如何?我们这一路人,哪个不是在洪水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何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