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没说,只是我听他们话里的意思,这个林潜似乎家住在大遥山里,眼看一会儿天就要黑了,总不能让他摸黑进山,怎样都要留一留的。” 李家沟背靠小遥山,小遥山之后还有更高更广的一座山,叫大遥山。大遥山呈环抱之势,将小遥山拢在怀里,当地人也称这两座山为母子山。 传闻大遥山里有猛兽,更有人称曾在山中听过虎啸狼嚎,虽不知真假,倒也确实吓住不少人,村民们平日上山摘野菜、采野果,都只在小遥山里转悠,从不深-入大遥山中。 只是大遥山里也不是荒无人烟,一些无田无地的山民,就零星分布在其中。 听夏知荷话里意思,这林潜就是个山民。 匆匆吃完,玉秀去收拾房间。 夏知荷估摸着李大柱他们吃得差不多了,便往堂屋里去。 堂屋里,林潜正要告辞。 夏知荷一进门就见这架势,忙说:“林兄弟稍等,眼看外头天已经黑了,山路难走,路途遥远,又有许多危险的野物,实在不是进山的时候。林兄弟若不嫌弃家里简陋,就在此休息一晚吧。” 李大柱也说:“林兄弟你别和大哥客气,就在我这里过一晚,明天再进山。” 两人劝得殷勤,林潜却打定主意要走,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看李大柱二人担心他,便说:“这山路是我走惯了的,并不怕什么。多谢李大哥和嫂子的好意,改日再来叨扰。” 李大柱夫妇看他说得坚定,知道今日留他不住,再看他身强体壮,山里一般野兽不是他的对手,也就作罢了。 三人一起走到院门口,林潜与他两人作别,转身便走。 “客人稍等!” 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道纤细的声音,林潜停步一看,原来是方才那名女子,只见她手上提着一只纸糊的灯笼,呼吸有些急促,想来是急急从房里赶出来的。 玉秀方才在收拾屋子,从门缝里看见客人要走,忙点了一只灯笼提出来。 她见自己一出声,另外三人的目光都停在自个儿身上,不由有点局促,面颊微热,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夏知荷道:“娘,今日才初五,月光昏暗,照不清山路,不如让客人带上这盏灯笼,也能方便一二。” 夏知荷忙道:“还是秀儿考虑得周到。”说着示意李大柱将灯笼递给林潜。 林潜接过,道了声谢,转头大步离开。 山风凛冽,夜鸟孤鸣。他腹中装着热食,手里提着灯笼,头一次觉得走在这深秋冷寂的夜路上,竟也有几分惬意。 玉秀回到堂屋,将碗筷收拾了,又烧了热水,让爹娘二人洗漱,自己也端了一盆热水回屋。 主屋里,夏知荷在铺床,李大柱坐在一边泡脚,他和夏知荷讲了这次进山的头尾。 原来,李家沟后头的小遥山,每一块山地都是有主的,平日里村民们摘山果、打野兔都没什么,却不能随意砍树。李大柱每次都要去大遥山里找木头。 这次能得到这几根好木头,也是巧合。那日他在大遥山中迷了路,走进一片从未到过的林子,又一不小心滚下石涯,正是在涯下看见这几棵树。 像以往一般,他一路做了记号,打算出来雇两个人和他一起进山砍树。可走了几次才发现,那一片小小的林子,他竟走不出去了,放佛鬼打墙,不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只能走回原地。 绕是李大柱胆大,半天之后,也吓得满头大汗。 这片林子他从没来过,不知是否有猛兽出没,若天黑了还找不到出路,或许就得留下给熊瞎子作伴了。 好在天快黑时,他看见林潜的身影,急忙呼救。也不知林潜是怎么走的,在那片林子里左拐右拐,没一会儿就将他带出来了。那时天已全黑,两人就在一个山洞里对付了一夜。 林潜看着面冷,却是古道热肠,他知道了李大柱上山的意图后,第二天又带他去了那片林子,将那几棵树砍了,一起运下山。 “幸亏有林兄弟,他对大遥山熟得很,这次也是有他带路,我才能顺利出山。” 他嘴里说得轻巧,夏知荷却听得心惊胆颤,面色发白,“怎么大遥山里还有这样危险的地方?下次可千万别再去了,就在相熟的地方找几棵树也就算了,那些好木头可遇不可求,如果你因为这个出了意外,我和秀儿该怎么办?” 李大柱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鲁莽了,那大遥山高耸入云,山中树木茂盛,道路虬曲,更有虫蛇野兽出没,一个不慎,就难全须全尾地出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