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很多时候,容易屈服的人会过得更轻松一点。让自己变得麻木,在没有希望的环境中,也是一种生存的手段。可是她没有。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就知道她从没有。 她从头到尾,都仍然拥有正常的心智,目睹了许多惨剧,甚至自己也经历过很多,在无力反抗的时候,沉默和安静也是有力量的,支撑着她。 她没有一分钟,哪怕一秒钟放弃过自己。 林中仁就知道,自己爱着的楚扬会是这样的人。 她和赵多玲也许生活的环境比寻常人要优渥些,但本质都是非常坚强的人,人生的巨变,没有让她丧失活下去的意志,反而磨砺出了更加坚如磐石的心志,哪怕是在最艰难的境地,也试图活下去逃出去。 “你有话要问我。”赵多玲神色坦然。 “我去查了当年赵多玲被拐的事情经过。也去了山里。”林中仁这时候心情,是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平静。但提起赵多玲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讲一个不在场的第三者。 可他对面的人并没有纠正他这种说法,只是站起来,说“我们出去走走。” 林中仁点点头。 两个人顺着路随便找了个方向,向前走酷少诱爱成瘾。 这个时节首都天气已经非常寒冷,但还没有下雪。 鼻端呼出去的气变成白雾,很快就消融在冷空气中。 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周围的风景。 路边匆匆来去的行人,年轻的情侣,还有带着孩子的家长。几位老人结伴而行,不知道是要去哪儿,有说有笑的。 一直走到附近小公园的河边,两个人才停下来,在栏杆边上看了一会儿水里的大鸭子,也许是鹅?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田田说,她在那边的事很顺利。”赵多玲说。 林中仁点头“嗯。她做得很好。”田田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会被教育成为现在这样的人。他难以想像是怎么做到的。做为一个母亲,她付出了很多。 想到文件里的事件描述,他内腑像是被绞在一起似的,有什么刺得他鼻尖难受地发紧。还好,他并不是十多岁的少年了。 可这也似乎正是可悲之处。肆无忌惮地用眼泪来表达感情当然非常令人难堪,但能够以成年人的姿态,看上去没有情绪起伏地站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喜悦自豪的事。 赵多玲转身面对林中仁,对他说:“你得照顾她保护她。” 不是请你保护她,也不是谢谢你照顾她。是你得照顾她,你得保护她。你必须得这么做。好像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 林中仁把微微发抖的手放进口袋里,抬眼望望天空上边缘不明晰的云彩,它长得含含糊糊,可看的人知道那是一片云。 他好一会儿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是抬头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地方。心跳得过快,使得他整个人有一种怪异的眩晕感,好像自己失去了重量,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或者被风吹得飘走。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声音与平常没有什么异样,他听见自己说“我知道。” 赵多玲看着他,眼眶有点红,伸出手有些犹豫,最后只是扫了扫掉在他肩膀上的落叶。“你之前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吗?”她说“我过得很好。”问他“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新闻报纸有很多林氏的消息,哪怕往年的事也能在图书馆收藏的报纸里看得见。隐藏在热闹的拍卖会与复杂的经济版之下的,自己面前这个人又过着怎么样的生活?虽然知道并不会得到什么详尽的答案,却还是要问。 林中仁想说,这些年我过得有点不太好。 以前,他觉得自己虽然有很多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