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来什么事都不是大事,单凛一时间无法分辨她是真无所谓,还是跟他打马虎眼。 单凛干脆单刀直入:“你打算考哪里?” “……”被插了一刀的宋颂回想了下自己一模活见鬼的成绩,叹气,“还没定。” 想到她喜欢设计,单凛试问:“艺术类院校?” “报名了,但一些美术班学生都有功底,我这方面没系统学过,最近在突击,肯定吃亏。”宋颂不怎么抱希望,“去试一下吧。” “那第二手准备?” “打算冲一下三本院校。你这是什么眼神……”宋颂睨了单凛一眼,抬手挡住他的视线,“就这水平,不好高骛远。泡面到时间了吗?” 单凛:“……” 宋颂彻底撕开杯盖,扑鼻而来的香味……当然,在有些人看来,这无非是开水泡了重口调味包的劣质香味。 宋颂买的是重辣口味,辣这种刺激性口味,天生有一种让人着迷的魅力,哪怕不能吃辣的人,对它也是又爱又恨,它能麻木其他感官神经,口腔中、食道、肠胃,只有火烧一般的刺激,把自己辣的涕泪横流,才算是把胸腔里不堪重负的烦闷释放出一部分。 她才吃了两口,就觉得后脖子开始冒汗,腾腾的热气混着辣味呛得她鼻尖发痒,还忍不住倒吸凉气给舌尖降温。 她老爸自从下海后就忙得脚不沾地,家里的条件是一年好过一年,从小平房到别墅。平时基本上把他们姐弟甩给了老妈,偶尔闲赋在家,老妈就理直气壮地去美容院,老爸对着嗷嗷待哺的两个巨婴,拿出了看家本领——泡面,问题是也不讲究在锅里好好煮煮加个蛋,中午吃红烧牛肉的,晚上吃八珍海鲜的,他自己还特意配了瓶辣酱,吃得津津有味,相当自得地跟他们姐弟俩说:有肉有鱼,这一天的伙食那是非常丰盛了。 人走茶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落井下石。 宋颂以前没觉得自己是个太过多愁善感的人,可最近发现,原来自己的感情线也挺发达。 眼前的杯面有点模糊,她眨了眨眼,刚清晰了没一会,就又糊上了。 便利店自动门开关时发出的音效一刻不停,附近的居民或是路人,行色匆匆地钻进小店,目标明确地拿过一瓶矿泉水,或是挑选着关东煮,迫不及待地吃上一口。 不知道是这里的灯光太和蔼,还是泡面的辣味太刺激,或者是边上的人“善解人意”的太安静,她有点没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宋颂仰起头,睁大了眼睛,拿手扇风:“这个口味有点太辣了。” 好不容易把眼泪擦干抹净,宋颂也不避讳红眼睛,反正今天该丢的不该丢的脸都丢过了,宋颂的脸皮又涂上一层城墙,她懒洋洋地偏过头,意外地发现原来单凛并没有看他。他不过是低着头,姿态随意地靠着椅子,视线低垂,盯着自己手中的酸奶,浓密纤长的睫毛仿若一层神秘的卷帘,忽而抬眼,卷帘后的黑瞳,带着惯有微薄的凉意,置身事外般看向她。 宋颂下意识别开视线,可等这个动作过后,才发现愚蠢,有什么好躲避的,于是又重新转过头:“喂,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我请你泡面,是你自己不要。” 单凛的目光似能直逼人心,把宋颂看得心里发毛。 然而,他跳开了她的话题,反倒是没头没脑地突然来了句:“我家附近的市图分馆人很少。” 宋颂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最近防腐剂吃多了,还是题海里泡久了,脑子有点不够用,她把单凛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分解刨,还是不太确定他的意思。 “去不去?”单凛动了动上半身,换了个姿势,朝边上的人看去,不太耐烦地捏了捏半空的酸奶杯。 宋颂回过味来,一时间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舌尖的答案逗留了一会,冒出了声:“去。” 距离高考只剩下三个月。 宋颂成为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老妈再脆弱,也努力收敛起情绪,不太在她面前哭泣,吴歌虽然还是偶尔跟她作对,但基本上对她百依百顺,这么说奇怪了点,可事实上,吴歌实力宠姐的特性好像也就是从那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