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抱着小孩走在医院的小路上,她被整个裹在他的外套里,只露出半张脸。清晨光线柔和,有一点冷,在野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灰色睡衣和黑色休闲裤。 他第一次经历孩子生病这样的事,很有些手足无措。他自己壮得像头牛,很久没生过病,就算偶尔难受,喝点感冒药睡一觉什么事都没有,可是小孩子是这么的脆弱。 她稍微退烧,在野松了口气,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后面还会反复。他一天来医院三次,医生都快记住他了,不停安慰:“没事,药见效没那么快的,你要给她自己恢复的时间。” 短短一天而已,在野就上火,嘴里长出好几个泡泡,让他更不想开口说话。冷着一张脸抱着孩子坐在医院里,周围人都自觉远离他。 第二天余千还在低烧,在野自然也顾不上去学校,同学找他也联系不上。 他虽说有个“校霸”的名头,但平时最多也就是迟到早退,隔段时间旷课一天,基本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他的班主任从初中带他到现在,早知道拿他没办法,双方都维持着一种底线,可是最近在野旷课严重,班主任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他联系了在野所有能联系得上的家长,也就是在延先生和在野的表哥温承。 前面那个通常是秘书接,班主任觉得这个家长电话毫无灵魂,没大事都不爱打。后面那个一般是用于在野在学校闹事了或者成绩太烂了需要一个家长安抚老师情绪,这个时候,温承作为表哥,至少还会和老师说几句好听话,做点“一定好好管他”之类虽然没用但心意到了的承诺。 在野还在家里因为低烧的小孩焦头烂额,连续接到了几个电话。 在延难得亲自和他打电话,一接通就不客气地说:“你班主任都找到我这来了,你说你会养孩子,就是不上学专门在家养孩子?你干脆退学专心养孩子算了……” 在野直接挂了他的电话,接着就是温聆女士打来的电话。 “我听承承说,你老师在找你,你几天没上学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听到这担忧的声音,在野终于开口:“她病了,发烧,一直退不下去。” 温聆在电话那头一静。 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很多年,有一天蓦然发现,在野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她,他们之间有了深深的隔阂。但是此刻她突然又觉得,这个高大的孩子好像还是小时候那个孩子,遇到了困难,强撑着,但分明就是在求助。 “没事的,小孩子发烧很正常,不然你带着小千到我这住两天,我帮你照顾。”温聆柔声说。 “你还没离开宁水?” “没,搬回国内是早就确定了的,我先留在这找人清理房子,昨天才清理好,你……你叔叔还在国外处理那边的一些事,过些天才会过来。” …… 挂了电话,看看仍在低烧的余千,在野收拾东西,抱着她去了母亲给的地址。 一座独栋小别墅,里面已经打理干净,只有外面的花园还显得有些荒芜。 这栋房子里目前除了温聆,就只有个帮忙的阿姨在。 当温聆将他怀里的孩子抱过去,在野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也才明白,之前母亲说养一个孩子会遇到很多困难这句话。 余千当天晚上完全退烧了,也恢复了精神。她一旦恢复精神,又显得无忧无虑,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之前突然生病把新手爸爸吓成什么样。 温聆一开始还关心儿子,后面她全副心神就几乎都放在了余千身上,就如同所有隔辈亲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对幼崽都是无限溺爱,温聆女士也飞快地进入了这种状态。 在野只短暂地享受了一下下久违的母爱。 晚餐,恢复了精神的余千暴风吸入温聆亲手做的营养爱心餐,有荤有素,甚至做成小动物和爱心形状。比起这几天在野带她吃的各种餐馆菜和外卖,美味豪华多了。 她吃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