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周围便炸开了锅,我一身繁杂的衣裳,艰难起身行礼,道:“谢过娘娘。” 那刘嬷嬷一手把我拉起来,脸上笑得喜滋滋地,开口道:“娘娘可说了,新娘子今日可不能跪!” 异邦进贡的璎珞倒确实是更美一些,套在胸前,上面的珍珠,同吉服上的装饰显得很是搭配。 带好了环佩,刘嬷嬷才开始盘头发,倒真是经验十足的熟手,又快又巧。 珍儿在一旁捧着头面,仔细地瞧着我。眼里带着星星,时不时地“啧啧”两声,感叹道:“嬷嬷当真是手巧,我家小姐叫您这妙手一动,那美得简直是人间极品了。” 刘嬷嬷一笑,边盘着头发边道:“你这小丫头,好生嘴甜,不过还是你们家小姐会长,瞧这小脸标致的。” 珍儿在一旁仿佛自己的容貌也受了夸赞,美得很。 钗簪渐渐地挤了满头,很是沉重。刘嬷嬷瞧我吃力的模样,笑话道:“您这可不行,步摇和金流苏坠子都还没戴上呢,就这般吃力了?” 看着我的眼神可怜巴巴地乞求,刘嬷嬷摇了摇头,道:“罢了,上完妆再戴上吧。” 顿时如释重负。 珍珠匀面,青黛画眉,额间朱砂花钿轻轻点,点了绛唇,上眼睑点色。最后便是太阳穴上点了两点豌豆黄色的面厣。 刘嬷嬷仔细地瞧着我,“这不是根本不比你们家大小姐差么。” 我笑的娇嗔,家里的王嬷嬷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她之前便是伺候姐姐,本也是会说话、有眼力之人,今日张口便道:“如此看来二小姐倒确实是有几分像我们大小姐了,也不知大小姐化成这般,会是怎样的天人之姿。” 我一时愣住,向来知道王嬷嬷更待见姐姐些,可此时说这话,倒是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了。却也没不高兴,毕竟姐姐是她一手带大的,做妹妹的先出嫁了,总会叫她有些惆怅,想起姐姐来也是人之常情。 可珍儿却不高兴了,白眼往王嬷嬷那边一翻,小暴脾气立马上来,也不顾宫里的嬷嬷在场,直接便出言讽刺:“哟,难得王嬷嬷也会咬文嚼字儿呢,还天人之姿?当真是厉害极了。” 那宫里来的刘嬷嬷刚一听,也是面上有几分尴尬,倒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取了步摇,调笑我道:“这回可是必须得戴了。” 我以笑回应她。 最后带上金镶玉的镯子,总算是装成。众人将家里最大的铜镜摆在我跟前,叫我瞧上一眼,看满不满意。 细密的流苏在眼前垂着,半遮着面,只露出小巧的鼻子和红艳艳的嘴巴。步摇随着头上轻微的动作颤动。正红的吉服,流光溢彩的珠翠。 我看着铜镜里的人,红唇轻启,“甚是满意。” 时间倒是快,刚在铜镜前看了没两眼,辰时便到了。 众人又是一阵着急忙慌的给我腰带里别上照妖镜,往我手里塞一个苹果,一枝不知何时弄来的桃树枝,上面缠着嫩粉色的假桃花,瞧这倒也好看。 一群人在屋里头吵得热闹,却也盖不过外面喇叭锣鼓的声音,那乐声当真是喜庆极了。 刘嬷嬷煞有介事地将母亲拉到我跟前,开口道:“这女儿要出嫁了,做娘亲的总是要在走之前祝福两句的。” 她细细地瞧着我,透着流苏我瞧见她眼里含着泪,几乎要哭出来。开口便皆是颤抖,“今儿,是个万事大吉的好日子,我的宝贝要出嫁了……” 却是话没说完便绷不住了,泪水猛地往外流。 众人皆笑话她,“你瞧你,姑娘嫁不出去你愁,如今要出嫁了,那还这般愁?” 她擦了擦泪,又继续道:“为娘的没旁的想法,唯愿你平安,往后离了娘亲,也能有所依傍。” 我还来不及落泪。突然外头嚷嚷着,又送来了一枝桃花,往里递的人细瞧了一眼,登时惊讶道:“哟!这可真是稀罕了,大冬天哪儿来的真桃枝儿啊!” 他们将我手里的假桃枝换了下来,我瞧着那枝真的,三个枝杈上面挤得满满,全是嫩粉红色的桃花,生气勃勃的,隐隐还有些香气。 伸手接过,发现上面还绑了个小小的红纸卷,忍不住展开看了一眼,上书几个隽逸的小字,正是诗经里那句被人说烂了的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