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皇后的反应、皇贵妃的意图,甚至连官家的态度亦是揣摩了许久,却是唯独未曾预想过这一双老人的态度,我想着左不过罢官,最不济也还有齐渊在,总能保我一家性命无虞。 父亲三番两次制止我说话,大约心中亦是慌极了罢。他大约害怕此事真的与我有干系。或许,他心底里其实已经猜到了,此事同我有干系,可他却是不愿承认的,我是他仅剩的孩子了,若是事情被扒开,免不得连我这个女儿也失去了。 * 一入了巳时,张嬷嬷便领着人开始收拾家中的东西了,齐洌大约也是巳时中带着人过来的。 他手中拿着几张图纸,送到我父亲跟前,由父亲挑选,可父亲却是只将图纸放在了一旁,给齐洌添了茶,强拉了他下棋。 齐一便是趁着此时,到了我的院门口,正巧在门口寻着了湘儿,这才往院里头向我通报了一声。 因着收拾东西,家中早已乱作了一团,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出门去了。我亦是清减,身边就只带了湘儿一人,将珍儿留下了同孙嬷嬷一齐收拾院里的东西。 从家中的小门里头出来,便跟着齐一上了马车,车里头放着一件深色的斗篷,我只瞧了一眼上头的行云流水般的暗纹,便毫无迟疑地将斗篷披上了。 马车一路往那处走着,微微颠簸着,我心中亦是忍不住的一阵翻腾。齐一从头到尾都未说明过去处,齐渊亦是不曾向我提起过,可一上车,瞧见了这斗篷,我便猜到是去往何处了。 车马倒是极快的,还不等我多想,便到了那处。 本以为会是齐一陪着我进去,哪知下了马车,齐渊正等在此处。 “别说话,将头低下些。”他一瞧见我,便大步向我迈了过来,轻声开口提醒我。 我原想同他轻声招呼一声,却是听了他这话,便也噤了声。 齐渊将手放在我腰间,对着后头的齐一和珍儿道,“你们二人就守在此处,湘儿去马车上吧,任谁人来了,也万不可露面。” “是。”两人齐齐应声。 突然,腰间有力量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便顺着那力道往跟前的深色台阶走去,斗篷上宽大的帽子几乎将我半张脸遮了去,我轻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 瞧见我同齐渊逐渐靠近过来,便有十余名护卫飞速冲到我们跟前,瞬时便将我二人团团围住,齐齐亮出尖冷的兵器,盔甲微微发出铿锵之声,为首的人冷声道:“此乃朝廷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齐渊伸手,将令牌拿了出来,那群人一瞧见令牌,便连忙将兵器收了回去,腾出一条道后齐齐跪下,方才冷声之人,又开口道:“不知郡王大驾,请恕卑职无礼。” “起身吧。”齐渊低声道:“正是你们如此谨慎,才能叫父皇放心。” “谢郡王赞赏。” 腰间的力道继续轻动,我便顺着继续往里头去。原来此处的地板都是乌黑的。 一脚踏进里头时,变有一股阴森之感,因着没有太多窗户,便是白日里,亦是黑漆漆的,潮气四起。所幸墙边上点着蜡烛,确实叫此处更为阴森。每隔几十步便有人值守,他们见了齐渊进来,便单膝跪下行礼。 却是我低头走了片刻,便听见齐渊轻笑一声,“可以说话了。” 我登时抬头瞧着他,“你怎的这般轻易便进来了?你从实招来,即便你是郡王,也不可能有这般权利。” “父皇将李家三子的案子,交于我手中了。”他低声道。 我微微蹙了眉,低声道:“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倘若此事有一点风声泄露,那便是你办事不利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怕是早就想那你开刀了,但凡他们拿此事做一点文章,你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放心吧,他们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自也有对策。”齐渊轻笑一声。 跟着他一路往里头走着,我却猛然停下了脚步,转了身正对着齐渊,抬头瞧着他,轻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见他?” 他亦是微微垂了头看我,双眼笔直的瞧着我的眸子,一本正经地笃定道,“我不知道,只不过是直觉罢了。” 直觉?你可不是按直觉办事的人,我心中忍不住道。 我蹙了眉,总觉得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何处有一丝不对,却又隐隐约约地始终说不上来。“不了,我不见他。” 他的神色里登时闪过一瞬间地震惊。 “他曾下毒谋害官家,此事若要立案,一则还需要些证据,二则于李将军的忠君名声有损,便是官家来权衡,也极有可能作罢,可你心中却是清楚得很,想来,你是不会放过他的。而我,只需要知道他会死就可以了。” 如今想来,我的确是一星半点都不想再见到李墨寒那张脸。无论他是依旧英俊骄矜或是被牢狱之灾折磨地狼狈无比,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