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慢翻过一页,目光越过书页,朝餐桌那方看去。 夏漓正全神贯注地瞧着笔记本电脑,神色严肃,飞快敲一阵电脑键盘,停下,再敲一阵,形成了某种规律不明的节奏。 有时候停得久一些,就去摸电脑旁的水杯,喝上一口,放下,再继续。 其间,他见她杯子里水将要喝完,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纯净水,放在杯子旁边。 她稍稍分神说了声谢谢,但贯连的节奏并未被完全打乱,随即便又投入进去。 他在她身旁站了片刻,没作打搅,回到沙发坐下。 午后日光灼目,叫遮光的纱帘过滤,透进来只见其淡白天光,不见炎热。 她在这种明净里似乎成了一种永恒的存在,无由地叫旁人也心情静定。 大约过了下午四点半,晏斯时听见频频的呵欠声。 几次之后,再朝着餐桌边看去,却见她脑袋趴在了手臂上,一动不动。 晏斯时起身走过去,脚步轻缓。 撑着桌沿,低头看一眼,听见低缓均匀的呼吸,确定她是真睡着了。 他去沙发那儿,拾起那上面的白色盖毯,走回到餐桌旁,轻轻给她盖上。 动作一顿,因为瞧见她头发落下来,簇拥住了半张脸,那睫毛长而密,在眼下落下一簇扇形的,淡淡的影子。 像是不由自主,他伸手,手指尖轻触了一下那丛睫毛。 大抵睡着了亦能感觉到痒意,她微微蹙了蹙眉。 他一瞬间便收回手。 夏漓之所以选择趴在桌上小憩,是因为这姿势维持超过不了半小时就会手麻脚麻,不至于让她睡得太久耽误时间。 睁眼,打个呵欠,坐起身时,有什么从肩头滑落。 伸手去抓,发现是张米白色的薄毯。 她愣了下,抬头看向晏斯时。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像她睡之前那样翻着杂志。 只是此刻,他也正看着她这方,像是就等着她抬眼看过去一样,在目光相触瞬间,他淡声说:“醒了?” 是夏漓先一步挪开视线,“……嗯。” “五点了。考虑晚上吃什么?” “要出去吃吗?” “都可以。” “我想点个外卖,比较节约时间。” “想吃什么?” “你有吃过什么味道比较好的吗?” 晏斯时甚少吃外卖,工作再忙也至少会抽出半小时时间下楼去吃一顿简餐,哪怕内容只有三明治和咖啡。 此刻,他略作斟酌,“我来点吧。” 夏漓点头,“麻烦啦——那我先继续忙一下?” 晏斯时嗯一声。 附近有家港式茶餐厅,恰好是闻疏白的投资之一。 那时候闻疏白带他来看公寓,提了一句,说当时住在这儿,为了有个随叫随到的便宜“食堂”,随手就投了一家餐厅。没想到发展得挺好,账户上数字年年攀升。 前两年餐厅做了升级,档次更上层楼,就更难订上位。 晏斯时微信上联系闻疏白,问他能不能叫他的“食堂”往他的公寓送一份晚餐。 闻疏白简直莫名,发来一串问号,说:就为了这点屁事儿联系我? 晏斯时说:回头请你吃饭。 他翻了那餐厅点评网上的菜单,挑了几个菜给闻疏白发过去。 一会儿,闻疏白回复他,给餐厅经理打过电话了,今儿假期最后一天,餐厅忙得很,他点的餐,尽量一小时内送到。 餐厅很准时,六点差几分钟便将餐点送达。 不是那样简易的打包盒,是个竹编的提篮,打开来四样菜,装在精致的碟盘中。 夏漓拆筷子时,看见了那上面的餐厅logo,很是疑惑:“我记得这家好像没开通外卖?” 那时候徐宁过生日,她们去吃过,对得起人均三百的价格,尤其那酥香甜软的菠萝油包。 晏斯时神情没有任何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