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在钟楼,他跟不知道是谁打电话,语气沉冷, 几分顶撞。 今日他的状态更似后者, 冰冷的不悦, 但并不直白显露于脸上, 只是那气场,像灰天暮地的冬日, 淋在身上的一场冷雨。 店里在放一首好老的粤语歌,她未曾专门学过, 也能哼唱两句: 我多么够运,无人如你逗留我思潮上。 头顶灯光似晾了半宿的月光,照得一切都有种微凉的调子,连他的声音也是:“去了一个不大喜欢的饭局。” 夏漓想到钟楼的那一晚,他的回答也是这样语焉不详。 饮料还剩一半,夏漓放了玻璃杯,“喝酒只会越喝越郁闷。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夏漓掏出手机打车,想到什么,问晏斯时:“你今天过来没开车?” “那要怎么开回去。” “不知道。再看吧。” 夏漓沉吟了一下,“我有驾照,只是不常开。” “敢上路吗?” “试试吧。” 上一次曾租过车,载万年不肯出门的徐宁去郊区山里泡温泉。 虽然慢吞吞的,但顺利抵达。 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她不会轻言说“试”。 穿过一段很是繁华的街道,到了晏斯时停车的位置。 不远处一栋仿古小楼,一眼望去灯火煌煌,古香古色的招牌,题“绿爽斋”三个大字。 门前车位上,停的要么是豪车,要么是黑色的四个圈,低调的老款型号。 夏漓猜测,晏斯时就是从这饭局上逃出来的。 她意识到自己虽然对真实情况一无所知,但下意识地用了“逃”这个字。好像这就是符合晏斯时性格的做法。 晏斯时掏出车钥匙,轻轻地掷给她。 夏漓按车钥匙解了锁,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晏斯时站在车门外,手臂撑着打开的车窗,反手按了按车门上的一个“m”按钮,随即指点她调试座椅位置和高度的按钮何在。 “方向盘位置能调么?” “可以。” 正在这时,身后忽有人唤:“晏斯时?” 晏斯时回头。 夏漓也朝着声源处望去。 换了一身装扮,让夏漓没有第一眼认出,直到那年轻女人走近,她从她几分冷傲的神情中认出来。 是上回晏斯时生日时,ktv里那戴着银质骷髅头吊坠的人。 方舒慕有些惊讶,“你还没走?” 晏斯时只在听见叫他名字时,条件反射回头,瞥了一眼。旋即便转回去,不再理会。 倒是夏漓,向着方舒慕微微颔了颔首。 她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好打招呼。 晏斯时手臂伸进车内,遥遥地点了点方向盘转向轴上的一个按钮,叫她按这调整。 夏漓按动按钮,将方向盘调到自己掌控最舒适的位置,“好了。” 晏斯时提醒:“腰枕和后视镜要不要调。” 夏漓点头。 全部调好以后,她说:“可以了。 “都可以了?” “嗯。” 晏斯时又长按了一下那“m”键下方的按钮“2”,说:“好了。” 夏漓过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应当是座椅记忆功能。 下一回,如果她还要开这车,按下“2”就能调取她所有的设置参数。 两人的旁若无人让方舒慕有些难堪,正进退维谷,晏斯时转头,淡淡地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事。 “没有。就告诉你一声,上面散席了,爷爷他们马上就下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