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却透着些娟秀。似女子笔迹,亦或故意伪装如此。 龙大在驿站等了半日,未见有何异常动静。嘱咐几位兵将留心,但一路行近中兰城,也未有人再留信或是试图接近他。 直到刚才,坡上呼啦啦滚下一个姑娘。 气息沉沉,不会武艺,满嘴胡说八道,瞎编乱扯。他很肯定,她根本不认识他。她流利地夸赞他的那些战功事迹,全是沾点边不全中,她眼中透是小心警惕,哪有半点真心仰慕之意?谎话说得这般明显,她家那管事听不出来? 龙大低头看了看这姑娘故意遗留的包袱。命卫兵捡起收好,回头他须得好好搜查一番。 这姑娘,就差额头刻上“可疑”二字了。 话说安若晨这边,偷溜出府,冲撞贵人,回府后自然是被罚了。 父亲安之甫在堂厅里问了事情原委,喝令她跪下,指着她鼻头一通骂:“你一姑娘家,当真没脸没皮,不知羞耻,竟然敢偷溜出城冲撞将军大人,礼仪廉耻呢!我们安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安若晨捂脸羞愧悔恨模样哭道:“女儿错了,女儿一时糊涂。” 原来他们安家还有礼仪廉耻这东西呢?呵呵。 安若晨哭得很是诚恳,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女儿再不敢了,请父亲责罚。”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忍得住。 安之甫还未及说话,安若晨又抢着道:“只是今日还真是碰巧赶上了,女儿记错了日子,却这般巧真遇上了。平叔也得了机会与将军说了好一会儿话,将军肚量大,未曾怪罪于我,也记得我们安家对他有心。女儿虽有错,却也未坏了爹爹的大事。” 安之甫一噎,这倒是的。虽然他与他的好些贵商友人热议如何讨好招待龙将军,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将军身负皇命而来,又驻在军营重地,岂是他们寻常商贾得见。但平南郡素来官商交情不差,互有照应,别人寻路子巴结去了,若他安之甫落于人后,好处都被别人抢了,自然是不行。这段日子安之甫为龙将军入城后如何能见上一面表个姿态愁心,却不料女儿误打误撞却将这事办成了。 安之甫沉默了一会,挥挥手,正想算了,让女儿滚回房思过去,真是烦得见她。可这时候二房谭氏却说话了:“坏未坏事还未可知,龙将军虽不怪罪,可心里还不定怎么瞧咱家呢。若以为咱家都跟大姑娘似的无礼无耻,心中鄙夷,又或是以为大姑娘故意冲撞是老爷支使,心中恼怒,那可怎么好。老爷一切安排妥当,若被这事砸了,当真冤得很。龙将军这儿是一事,还有钱老爷那处呢?若因大姑娘把将军得罪了,钱老爷那处也得拖累,就算将军不怪罪,钱老爷知道大姑娘干得这等轻贱无耻之事,起了怒,不要她了,毁了婚约,那玉石铺子还开不开?这可不止单一事。大姑娘自己没羞没臊,可曾为老爷想过,逃家奔出城看个男子,得罪了将军,传出去还了得?谁人还愿与老爷结交?老爷既丢了颜面,又失了财路,这后果大姑娘担得起吗?” 安之甫越听越怒,大喝一声:“拿家法来!” 安若晨伏地痛哭:“二姨娘教训得是,我太过愚笨,我错了。” 认错认得爽快,谭氏悻悻然,倒不好再说什么。但安之甫火气已被撩了起来,家法板子已经送到。谭氏看着,抿嘴微笑。 安之甫拿了家法,安若晨静静伏在地上抽泣等抽。安之甫的火气又没那么大了。挥手落板,安若晨身体一抽,一脸痛苦唉叫。安之甫顿觉气解了不少。四板子打下去,觉得可以了。 “若是再犯,便有你好看的!”他骂着,瞪着安若晨,“滚回你屋里去,没我的允许,不得再踏出家门一步。” 安若晨诺诺应好,在丫环的搀扶下艰难站起,一步一挪回房去了。要装得很痛,所以走得慢,出了堂厅还听得安之甫对众人喝:“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往外说。” 安若晨终是松了口气。她知道她爹和安平对她离家之事也有怀疑,但她两手空空,不像是有逃家的准备,而且披风送人她那套说辞也站得住脚,因她之前真的去庙里求福祈愿,能拉出来的证人不低于十个。而她对与钱老爷的婚事一直是乖巧温驯的态度,她自觉掩饰得还算不错。 总之,她犯了花痴失心疯想见英雄的理由勉强算合理。但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还得再做些事打消爹爹和安平的疑虑。反正在他们眼里她一直是没用的东西,她能够应付过去。 她还有机会,她还要逃。 太守姚昆得了城门监尉的报,说龙家军先遣兵队一万人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