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细作,布下了组织,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我让贵国大使回去商议,交出细作名单,表了诚意,便可上京。否则就算去了,你说我国皇上又怎么见他?到时他受辱而归,还不是一般麻烦。到时贵国皇帝难道又会欢喜满意?两国冲突只会更甚。” 霍铭善道:“奏折上只说大萧诬我南秦剿杀边民,潜伏细作,以此为由关闭边贸,拒绝接见讨论相议,使节在平南受辱而归,国威屈折,国民受难,尤其先前与大萧买卖往来的那些商户、矿主,损失惨重,家破人亡,许多已向官府哭诉求告。长期以往,怕是国内也会出乱子。”霍铭善道:“而先前将军所说破获的细作案的相关案情,我却是未曾听说。若是皇上知晓,该是会告诉我,与我相议真假才对。” “也许他不知情,又也许他已知情却也已确认是我大萧诬蔑,自然就不用相议了。” 霍铭善愣了愣,默然。 龙大问:“右丞相是霍先生举荐出使的,如今右丞相遇害,贵国朝中是何动静?” “自然忿恨不己,原先劝议和商谈的一派,也无人说话了。” “还有多少人站在先生这边?” 霍铭善沉默许久,道:“我自辞官后,不掌权职,只辅导皇上念书,于幕后为皇上献些国策,不上朝不议事,时间久了,名望自然不如从前。再者当初为了使计诱敌,我与朝中各臣疏远了些距离……皇上这几年坐稳江山,娶了皇后,生了皇子,与辉王关系和睦,对我的依赖也确不如他刚登基时那般了。” 龙大心中对霍铭善更添几分敬重,如此处境,明知前路凶险,也许布满荆棘陷阱,可他还是冒险请命来了。 “龙将军,我这把年纪了,如今事态危险,我必须回去,将这种种疑虑尽数告之皇上,东凌不得不防。若我们两国交战,怕是东凌会坐收渔人之利。朝中定是有人与东凌勾结,右丞相一死,辉王势力更甚。我当初力荐右丞相出使,也是因为担心若被辉王操纵,怕是到了贵国皇上面前,故意挑衅生事,反倒惹下祸端,点燃战火。只是没料到误入东凌陷阱。将军如此周折,派人几番相寻,且在边境驻守多时,面对种种挑衅亦能按兵不动,守住最后和平机会,我信将军所言。我必须回去,尽快回去。” “先生,你们所愿一致,目标相同,那么恕我直言,霍先生回去路上,怕还会遭遇伏击,前往贵国京都之路,我的人不好再护送,不然先生勾结外敌之名会被坐实。而就算先生自己幸运得以安全回京,朝中也定早有准备,先生未拿回实证,一句我相信龙将军——毫无说服力。先生所言一字一句,贵国皇上均不会再入耳。先生自身难保,如何成事?” “我请命前来,便是已将性命之忧抛在了脑后。皇上信与不信,这些话都得有人与他说。就算说完被判通敌叛国,我也要说。二十年前,我眼见着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将士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生命流逝。之后花了多少时间心力,方有国泰民安。” “如此珍贵,定当珍惜。所以先生更不能回去送死。” 霍铭善皱起眉头,问道:“龙将军有何指教?” “先生手上可有贵国皇帝命你来使的手谕?” “自然。虽是秘密行事,但若遇到官员斥问,我也是需名正言顺,师出有名才是。” “那么霍先生现在最着急的不是回去见贵国皇帝,而是正式出使大萧,觐见我大萧皇帝。” 霍铭善一愣。 龙大道:“贵国右丞相未完成之事,由霍先生完成。” 霍铭善顿时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顶。“龙将军所言极是。” “霍先生修书一封,命人送回都城交给贵国皇帝,言明自己一番谈判,已获得上京城面圣机会。如此一来,不管细作案的头目是谁,不管灭杀使节团的凶手是谁,都还有时间继续查探。二十年前,霍先生也曾面圣议和,无论身份名望其实都在右丞相之上,再有我和太守大人力保,霍先生有机会好好将其中缘委与皇上说明。贵国那头自然也要等消息,不能轻举妄动。东凌在这事里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霍铭善抚掌叹道:“所言极是。” 龙大又道:“在我大萧境内,我派人护你,也比你独自赶回南秦安全。一旦面圣成功,我相信凭先生诚恳辩才,定能打动皇上。届时两国好好谈判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