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微微一怔,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愣愣看着如花婆,好像这才想到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一个人考虑好久,下床就匆匆找鞋子。 “走,姑姑,我们回小院。” 蓝姑姑快疯了,按住她的手,阻止道:“你回去做什么?” 墨九望着她,平静地道:“我上次在萧六郎那里顺的药,你放哪儿了?” 蓝姑姑:“你要做什么?” 墨九眉毛微扬,努嘴望了望合卺酒盏,“他若敢乱来,我就毒死他呀?” “呜!”蓝姑姑死的心都有了,趴在喜被上痛哭。 —— 萧府各院都很热闹,前院男宾在一起,个个吃得面红耳赤,后院小姐丫头们凑在一起,掷骰子吃酒,女眷们凑在一起,论绣品谈相公,说婆婆道小姑理妯娌关系。 萧家人都在应酬,独独缺少萧六郎。 乾元小筑。 一汪碧水隔了里外,芭蕉竹林在秋风中沙沙作响。 薛昉急匆匆穿过庭院,托着一碗汤药进入萧乾的卧房,“使君,药煎好了。” 萧乾斜卧在榻上,正与窗口坐着的宋骜说话。 他“嗯”一声,接过碗来,将汤药一饮而尽。 从古墓的石室下到冰室的时候,他身上受了伤,不知受冰室影响,还是受鲜血影响,那时候唤醒了蛊毒,他又呕了一丝血,身子这会儿也没有大好。 看他平静地喝药,宋骜不免嗤笑,“长渊为做新郎倌,连小命都不要了,硬撑着去拜堂,真让小王我刮目相看啊。” 萧乾慢条斯理瞟他一眼,半声都懒得搭理,只沉声问薛昉:“那小子,怎样了?” 薛昉恭敬地回应,“回使君话,叫吼一阵,我迫他吃了一碗使君开的药,已是睡下了。这会有人守着,不会有事,使君且放心。” 萧乾点点头,“可有问清来历?” 薛昉揉了揉脑袋,似乎不太确定地迟疑道:“恐怕真是大爷惹下的桃花债。他叫方姬辰,说自己是方姬然的弟弟。当年大爷的事,确由妇人而起。若不然,大爷也不会……” “嗯。”看宋骜一脸兴趣,萧乾打断了薛昉的话,“当年的事,原委尚且不知,勿下定论。” 薛昉瞥了宋骜一眼,垂手而立,“是。” 两个人的表情分明在避着他,这让宋骜很生气,怪声怪气地讽刺道:“哟,我看萧使君才是一个真真儿的负心汉呐。利用完人家,还要防备着人家,人家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你却把人家防得滴水不漏,这叫人家情何以堪啦!” 萧乾懒洋洋抬头,“人家是谁?” 宋骜怒道:“萧长渊,亏我待你如兄弟,你却这样对我。信不信,我从此与你绝交。” “请便。”萧乾看他气咻咻的样子,摇了摇头,又语重心长道:“小王爷乃天家皇子,只需知晓国事便行。这些家宅私事,怎好污你尊耳?” “滚!”宋骜哼一声,“当我才十八?” “不,十九。”萧乾纠正他,默默抚平被子,沉默很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语气又沉几分,“你就不去打听打听,那人来了府中,为何又匆匆离去?” 不屑地哼一声,宋骜冷眼,“我说你今儿怎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心疼他搬走了几坛梨觞呀?” 萧乾不冷不热地扫他一眼,默不作声。 宋骜似有所悟,“哦,我明白了,你不是因为他搬了梨觞,而是因为他拐了小寡妇陪他喝梨觞?” 说到这里,宋骜来了兴趣,把凳子扯拢一点,坐在萧乾的床侧,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长渊啦,你实话告诉我,可是对小寡妇有了兴趣?” 萧乾抬手摸向脖子上那一道蛊虫咬出的血线处。发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