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薛昉年轻的脸上,满是惊喜,“白羽回来了?” 白羽微微露出一笑,“回来了,小昉这些日子可好?” 薛昉点头,“好哇。”说罢他匆忙上前,笑道:“晚上去你房里叙话,我这会找使君有事。” 萧乾看这对旧友互相捶了一拳,甚是亲昵,不由皱眉,“说罢。” 薛昉搔了搔头,看了看白羽,似是有些不好开口,“大少夫人那里有消息传来。” 萧乾眉头皱起,“怎么说?” 薛昉唇角往下一弯,咳了咳,方才一字一句复述道,“话是击西传来的,他说,大少夫人让他告诉你,若今日晚上见不到你,她就会……就会对老夫人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白羽一惊,咽一口唾沫,想笑又没敢笑,结果呛得咳嗽不已。薛昉也觉得有些囧,只有萧乾似乎习惯了墨九这样的性子,沉吟片刻,低低吩咐道:“拿药笺来,我写好药方,你让击西送过去。” —— 萧府里墨九正在哭。 一边吃,一边流泪。 那一盘辣子鸡,不晓得放了多少辣子,辣得她眼泪哗哗往下。蓝姑姑、灵儿和玫儿三个在边上伺候着,看她边吸鼻子边吃东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姑娘,不要哭了,这脸又不是不能恢复,你何必作贱自己?” 墨九摇了摇头,拿帕子试着眼睛,“好吃。” 这回,换蓝姑姑欲哭无泪了,“脸这样红,还吃辣,你何苦来哉?” 墨九又擦一把眼泪,“以毒攻毒,听过没有?” 她吸了吸手指,正吃得津津有味,击西就偷偷摸摸地进来了。看墨九梨花带雨的样子,那通红的脸,与一颗西红柿上滚着露水相差不多,不由翘着的兰花指笑道:“作孽,作孽,好端端的一张脸,怎生就糟蹋成了这样?果然天不亡击西,这世上,无人可比击西美也!” 墨九翻个白眼,瞪他,“药哩?” 击西臭美完,摸了摸脸,这才“哦哦”着,把怀里的药方子递上去,“主上说了,你吃这个就好了。” 墨九看着他,半信半疑,“真的?” 击西点点头,想了想,又重重点头,“真的。” 说罢他一溜烟儿就出去了。 墨九看着药方上瞧不明白的药材名字,想来萧六郎也不至于那般狠心,真的要毁她的容,当时的情况,他也不知道宋熹会来,为了救一时之急罢了。于是,她选择了相信,一颗悬了许久的心落下去,把药方丢给蓝姑姑,继续吃辣子鸡。一边吃,一边哭。 都说“良药苦口”,可墨九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这样苦的药。 那药也不晓得什么做的,吃在嘴里,从舌头苦到心,比传说中的黄连霸道了不知多少倍。但为了恢复容貌,她愣是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灌得死去活来,天天诅咒萧乾不得好死,可每次诅咒完了,想到**蛊,她又不得不收回那句话,再次祝他长命百岁…… 这样矛盾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天。 然而,十天过去了,墨九喝苦药快喝疯了,脸上的红色也半分未退,她不由心急起来,让蓝姑姑一遍一遍找薛昉,找萧乾。可回了临安,萧乾那厮就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次也没有回萧府,就连击西也没有出现。 蓝姑姑一个妇道人家,想找她也不易。 无奈之下,墨九只得先放蓝姑姑回去,找沈家兄妹叙旧,自个儿继续埋头喝苦药。而且,她虽然没有被禁足,却整天闭门不出,谁也不肯见,就怕被人瞧到那张怪异的大红脸。 又过了一天,她熬不住了,让灵儿去找墨妄。 她相信,墨妄有法子代她找到萧乾。 灵儿这一去,就是两天。 两天后,墨九正闭着门在屋子里照镜子,恨不得戳瞎双眼,灵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