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看见了萧乾的脸。 明明灭灭的灯火中,这张脸依旧风华绝代,却一样清凉疏离。墨九站在灯笼的光晕中看着他,说不出应当感激他还记得她伤了脚,还是应该怨怼他把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剥夺了——而且,夺得无声无息,不给她半点心理准备和喘息的机会。 她没有上肩辇,望着他问:“这都是真的吗?” 到了这会儿,她其实还有存疑。 方姬然试过神农山的祭天台手印,可她并没有试过……她们两个都是四柱纯阴之命,若她的手印也可以打开祭天台,又怎么说?为什么没有人觉得她也可以试一试? 她这种小小的委屈在萧六郎面前,几乎没有掩饰就流露了出来。潜意识里,萧六郎身上有*蛊,与她是生命共同体,是值得她信任的人,也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但萧乾却说:“是真的。” 墨九有些失望…… 她以为萧六郎应该与旁人不一样的。可他终究还是忽略了她的感受,他并没有看出来她的失落,即便有*蛊,他也看不出来。 墨九昂着下巴,冲他伸手,“扶我一把。” 这时,墨妄过来,她的身侧是方姬然。 灵儿依旧不晓事的笑着跟在方姬然的身侧,墨九突然觉得这一幕特别刺眼,她硬着头皮,躲开了想扶她的萧乾,不让任何人看出她受了伤又拖过脚链的脚背痛得钻石,径直走向肩辇,坐了上去。 一行人出了皇城。 城门口各自上马,墨妄与灵儿依旧在方姬然的身边,三个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墨九看过去好几次,也没有人过来。 她心里正闷闷的,萧乾把马骑到了肩辇的边上,不温不火的道:“他们会带你去一个叫怡园居的地方,你娘在那里等你。” 稍顿一下,看墨九不语,他又补充,“嫂嫂在那里多住几天吧,与娘家人好好叙叙旧。” 墨九侧过眸子,在微弱的火光中看他。 原来他把她娘从盱眙接来了。 听他的意思,已经安置好了。 虽然这省了她的事,可莫名的,她有一种被人玩耍于股掌之中的恼怒。还有他说多住几天是什么鬼?是让她从此不要回萧家了吗? 墨九斜斜躺在肩辇上,“萧六郎。” 萧乾目光淡然望她,“嗯?” 墨九唇角一弯,“昨儿在皇城司狱里,我说请你帮我问候你祖宗十八代。如今见你对我这么好,我收回这句话。” 萧乾:“……” 墨九扬了扬眉,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你对我做的事,问候九代足矣!” 马蹄声远去了。 在安静的夜里,尤其刺耳尖锐。 墨九看着萧乾策马而去的背影,坐在肩辇上一动不动,直到他与几个侍卫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她才淡淡望向两个抬肩辇的侍卫。 “停!放我下来。” 两名侍卫吓了一跳,“大少夫人!你要去哪里?萧使君吩咐,必须把您送到怡然居去……” 墨九不耐烦了,“再啰嗦一句试试?” 这货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两名侍卫没有法子,只得先把肩辇放到地上。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墨九会利索地走到牵马的墨妄身边,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夺了他的马缰绳,就翻身上马,“驾”一声拍向马背,扬长而去。 “墨九!”墨妄在后面喊。 墨九头也不回,向着与萧乾的反方向飞奔,等走了老远,才有一句话从夜风中飘过来。 “借马一用。” ------题外话------ 大过年的,二锦居然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