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的旌旗,迎着江风在飘荡。 号角的呜咽声,响了一遍又一遍。 他突然抓紧马缰,策马走到传令兵的身侧,大声吼道。 “敲战鼓!告诉江上,萧王占地,外敌来犯,非死即亡!让他们退回金州!” “是,大将军!”传令兵大声回着。 砰砰直响的战鼓声里,听得他们的呐喊。 “萧王占地,外敌来犯,非死即亡!你们还不退回金州?” 外敌来犯,非死即亡!你们还不退回金州? 退回?宋熹立在船头,听那战鼓声远远传来,手上长剑出鞘,直指南岸。 “杀!” “末将得令!” 管宗光站在他的身边,大刀一挥,大声高呼。 “将士们,陛下有令,杀向北岸!杀叛臣,诛贼逆!” …… …… 血腥味儿从江面上传入了江北大营。 萧乾站在当年墨九站过的山坡上,看着那一片狼藉的战场,眉心紧皱。 这时,孙走南打马奔来,大声喊叫。 “主公,宋熹亲自领兵水战而来。古将军他——” “闭嘴!”不待他说完,萧乾锐目一瞪,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不可胡说八道!” 孙走南愕了一下,自然懂得了他的意思。 哪怕古璃阳对宋熹有那么一点手慈心软,但绝对算不得背叛。 哪怕在战场上一点点的妇人之仁,都可能坏了大事,萧乾也绝不会随便定了古璃阳的罪。 因为对古璃阳来说,真正面对宋熹的战争,才是真正的考验。 他只有过了自己那一关,今后才能真正随了他们杀入南荣—— 孙走南怔怔半晌,“可如今,怎办?” 萧乾面目肃冷,猛地转头,按住腰刀直接翻身上马。 “随我出战!夺回江上控制,活捉南荣皇帝!” …… …… 兴隆山上。 天早已大亮了,浓雾却未散尽。 这样的天气里,早上雾气很重,十丈开外几不见人。 一转眼间,已经五月初了。 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的墨九,越发狂躁。 女人生充斥,就是闯一道鬼门关。 尤其在这样的时代,没有能让她心安的医疗设施。 她能依靠的人,也全心信任的人,只有萧乾。可他不在此处,为了孩子,为了他,为了墨家,她又不得不每一天都强颜欢笑,面对着众人的关切,悬着心等待他的消息。 钓鱼城的战争,汉水的战争,她已经都知道了。 连续一个多月没有来信,她也清楚,定然通讯被中断了。 这样的滋味儿很难熬,她在山上有些坐不住了。 “玫儿!心悦!”扶着大肚子,她站了起来,撑着腰往外走,“陪我出去走一走。” 这些日子来,散完步再去看墨妄,她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玫儿和沈心悦轻应了一声,一个赶紧取外袍,一个伸手去扶住她。 “姑娘,仔细些,外面雾未散尽,路上湿滑着呢。” 嗯一声,墨九点头,“我知道了。” 这两个丫头跟在她的身边,自然明白她的心境,这些日子来,什么事儿都顺着她。而墨九也不想给她们增加心理上的负担,哪怕她们只是她的丫头。所以,她出门的时候,一脸从容,看那一缕缕细碎的阳光从树叶间隙中散落下来,一双雾茫茫的眸子中,挂满了笑容,不停与她俩闲聊。 “这天气真好。人家都说,生孩子在五月最好了。” “谁说的?我为何不曾听过?” “你小小孩子,哪会听得这些。” 玫儿撇嘴,看着她胖了不少的侧脸,不服气的哼哼,“姑娘不过大我两岁,你都快要做娘了,玫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