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无法在死后再护着亲人,那些人也都将因为他的失败,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孩儿还那么小,他走之前都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 哪怕万般不愿,他终于低下高昂的头,对辜二说出了这样的话。 “我……请求你……答应……” 这是一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局的故事。 蒙合居然在求他?这样的结果,是辜二万万没有想到的。 辜二听着,神色略有触动,却没有回答。久久地,他站立在蒙合的面前,看着这个世人惧怕的枭雄鼓胀着一双哀伤的眼睛,似乎舍不得这一世的生命就此走到尽头,又似乎不等到他的答案就无法落气一样,终究喟叹一声,慢慢点头。 “我将尽我所能。” 蒙合去了! 眼睛依旧瞪大着,却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带着冷酷的寒气钻入辜二的耳朵。 他慢慢抽出那一把杀掉蒙合的刀子,仔细擦干净血迹,又抬起沾了鲜血的手,慢慢将蒙合的眼睛合上,直到把现场完全处理好,他才镇定地走出去,那一袭黑袍飘飞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地狱来使。而他的声音,有着以血洗血的酷寒。 “大汗伤治不愈,驾崩了——” 坑深333米,满月 景昌二年五月十五,蒙合驾崩的消息传到了兴隆山。 随这个消息同时传过来的,还有钓鱼城那一仗别开生面的战事。 由于蒙合在大战前突然驾崩,导致北勐军心不稳,阵脚大乱,以至原本胜券在握的一场战役,以战败结束。不过,从另一个层面看,其实南荣与北勐各有伤亡,也算打了个半斤八两,毕竟苏逸也没有讨着什么好。 战斗在天明时结束,钓鱼城又回归了之前的对峙僵局。 苏逸不再主动出城进攻,苏赫一时也攻不破钓鱼城。 有人认为,苏赫不该在战时让全军都知晓大汗驾崩的消息,甚至此战失利的主要责任,都应该由他一人来承担——不过,他们也就私底下说说而已。 蒙合一死,北勐就得变天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知道这位苏赫王爷,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大汗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哪个会在这时站出来,说他半个不字? 不仅他们,就连怯薛军之首的森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余人当然乖觉地闭上了嘴。 大汗驾崩了,这仗当然打不下去了。 蒙合的丧事治办,当为首要之务。 就在蒙合驾崩的第二日,苏赫便下令从钓鱼城收兵,准备为大汗扶灵回哈拉和林。 南荣与北勐两军僵持了这么久,可谓双方皆疲。苏赫借由蒙合之死,带着蒙合的椁棺退兵钓鱼城,结束这场远征,不仅合情合理,也是明显之举。 当日,钓鱼城艳阳高照,苏赫率钓鱼城全体将校登临城头,望长蛇般蜿蜒离去的北勐骑兵,当即洒酒祭天,燃放鞭炮,并犒赏全军,大肆庆祝胜利。 当然,苏逸挡住了北勐进攻的铁骑,还杀死了蒙合,他可以算得上完胜。 这丰碑一般的战争经历,也将永久写入史书,让他的功绩,为百世传讼。 兴隆山上,墨九抱着襁褓中的小丫头,听着这些消息,唇角挂着笑意,斜眼看向萧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