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是安抽着纸巾盒的纸,自顾自地揩拭着衣肩和脸上的雨渍。 不理会她身上的潮,侧侧身子,坐向她,“像丢了魂地在马路中央冲什么?” 周是安还是贯日的那一身黑白色,半个多月没见他,他好像清瘦了些,声音沉沉的,尾音里有些嘶哑的痕迹。 车内开着顶灯照明,暖光在他周身,言晏看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心里克制不住地想入非非。 像是灌了一把火,在烧,在腾…… 言晏生怕一转眼,就剩一把灰烬。 “来医院的?谁有事了?……,说话!”周是安盘问不得,一边从他外套里掏出丝帕给言晏揩脸上、发上的水,一边命令她开口。 言晏这次没躲他的手,任由他替她揩了两下,自己接过帕子。 她回首看不远处的医院门口,她看不到蒋文煜的。 这心不在焉的态度,显然不招周是安喜欢,他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向他,“问你话呢?” 眼下,她可以回答蒋文煜的问题了,是的,她是认真了,认真喜欢周是安。 喜欢他不期然出现带给她的悸动,喜欢他带着愠怒的腔调问她问题,喜欢他迫近她气息时,那种天崩地裂的晕眩感。 她庆幸,她喜欢他,不受任何道德约束。 她头一次有种□□昏头的感觉,想还他上次那个促狭的吻,想告诉他,其实,多时不见,她很想念他。 不过,始终只是头脑风暴。 他司机还在,即便不在,言晏这脸皮比命贵的觉悟,也始终不能教她做出些丢人现眼的事。 “我饿了。”她朝周是安开口。 * 抛开能偶遇她的惊喜不谈。 周是安瞧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身边,那久违后的气息混合,沾着些雨的潮气,湿哒哒的,蒙在他的感官上,心血上。 有种窒息濒临的快感。 她朝他说了句什么? 周是安想起兄长点拨他的那番话,是,父母未必同意他找一个孩子气十足的伴侣。 可是他也未必多城府厚重。 他始终还是有顽劣的心。 他没多少功名利禄、前程抱负的忧虑。 他戏谑过,周家的那些优质血统,悉数都没传承给他。 他不辞辛劳的奔波,与其说安身立命,不如说,是想着,遇上投契的人, 能心无旁骛地,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不问劫或缘。 第36章 第十二章、黄梅时节( 周是安去了趟比利时。 姑表亲在那里完婚,周是安的父亲作为娘舅,姑妈家有邀请他父母去观礼。 可叹,周父年纪大了,实在经不住这来回的机程疲劳。 他作为次子,又单身汉,自然要替父母跑这一趟。 折返回来,周母就病了,胃体间质瘤,好在病理分析是良性的,医生知会家属,间质瘤本身是属于交界性肿瘤,也就是处于良恶性之间的,手术以后,也是有复发几率的,如果出现复发,下次可能就没眼下这么乐观了。 周是安呷一口普洱,给言晏交代,为何在医院能碰上她。 他们坐的位置临窗,风雨暂时休住,中式的槛窗,半开一扇,凭栏,能听见蛙声,能闻见粉花碧木的香气,静动牵掣间能叫人听好些时间的神。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