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那琴送你哥?” 绕来绕去终于露出了目的,萧琰车祸后遗症来了,头有些晕,还有点犯恶心,但很有耐心,“你可以问妈。” “一个琴你也能做主嘛。” “做不了。” 那头声音一噎。 讪笑着说:“你妈现在正病着,哪能用这事儿去打扰她?” 萧琰没有回答这问题,转而道:“我打算把房子卖掉凑手术费。” 这下“张叔”是彻底把钢琴的事儿抛到脑后了,急切地追问:“这么大的事儿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叔跟你说现在卖,你又不清楚市场,百分百亏。要不——叔帮你打听打听?好歹有熟人,不会遭人蒙骗” 萧琰哂笑一声,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转头按照记忆里的号码,给杨母打了电话。编了个接到了工作,有一段时间不能回家的理由,以免杨母发现“儿子”瞎了,被刺激到,又提了提“张叔”的电话。 杨母沉默几秒,再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明显的怒意。 “有些事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十五年前他张树被赶出家门,是你爸借给他一千块钱做路费,好进城找活儿干,后来从来没提要他还。你爸的丧事他是搭了把手,可我把家里的地给他种了,没说一分钱。” “这回妈原先想做生意,是找他借了两万块钱,可家里老房子说好了抵给他,算一万,剩下的一万老房子周围了那几颗七十年桂花树来抵押。” “咋们家不欠他什么!” 杨女士急促地喘息,萧琰开口,带着安抚人的语气:“我没有被糊弄,不要生气。” “那就好。”杨女士语气疲惫,“这些事我原本想着你还小,没多说,但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告诉你。以后他跟你说什么听着就是,别应下。” 萧琰:“嗯。” 杨女士:“在外、在外要小心谨慎,妈不求你出人头地。” 殷殷叮嘱,一片慈母心肠。 萧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自小身体不大好,又为了避开朝堂争斗长居山中,与都城相距遥远。可每一年,哪怕道路迢迢,风雪相加,顾夫人也总会来看他,陪他度过元日。后来都城被叛军攻破,父兄横死,顾夫人拔剑自刎前还要叫忠仆伪装趁乱混出城去,告诉她的小儿子,让他不要回来。 闭了闭眼,萧琰压低了声音,让冷漠的声线带上温柔的错觉,“好,我知道了。” 这通电话刚结束,又一个电话接进来。 “萧澜你哪儿去了!” “算了,本来说好给你的那个角色没了,你自己待着吧!” 电话只剩下嘟嘟声。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齐漠适时进来。 他手里重新提了保温桶。 “鸡丝粥,刚刚熬好的,你这两天只能先吃点清淡的。” 在床上架好小桌子,又把粥舀出来盛到碗里,布置好筷子。粥齐漠是按萧琰上辈子的口味买的,食园主厨操刀,用小火砂锅慢煮,一出炉就送了过来。 萧琰微愣,过去几十年,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样“自来熟”。 回过神来后,他说:“如果可以,我想见见那位受我牵连的先生。” 齐漠一僵,他去哪里再变个自己来? 其实齐总心里也清楚,找个人来把阿琰糊弄过去不难,可他就是不愿意。 凭什么让别人来阿琰这里领他的情? 做梦! 他只好继续含糊道:“已经走了,不过他真没什么事,你不要觉得内疚。” 萧琰无神的双目注视着齐漠,在心里勾画出了这个年轻人的些许剪影。 年轻、意气、骄傲、正直。 不得不说,萧太傅一生看走的眼,大概都在齐漠身上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