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雨回帝都,晋王殿下激动的险没飙出两缸泪来。 这一通与赵时雨诉苦哟,晋王殿下道,“老五他可不是这样的人哪,肯定是他家的那个出的这样的馊主意。父皇临终前可是说过的,凡有子女的妃嫔,日后都可与诸子女同住。我们这眼瞅着要就藩了,她,老五家的那个竟然不让母妃们同我们一道走了。” 赵时雨听晋王殿下一番愤概的将事情说完,方道,“总得有个理由,不然,陛下不好违背先帝口谕的。” 晋王殿下唉声叹气,“说是太皇太后凤体不祥,宫里不能没有儿媳妇侍疾。” 赵时雨一声长叹,“那殿下与臣说这些话,就有不孝嫌疑了。” “我也只与你说罢了。”晋王殿下苦逼兮兮的,“我也盼着皇祖母长命百岁呢,可……突然来这招,也忒缺德了些。” 赵时雨道,“如果陛下以太皇太后凤体不适,需诸藩王在帝都尽孝服侍,殿下还能说去就藩么?” 晋王殿下一时呆住了,良久方小声问,“老五不会打的是这个主意吧?” “陛下倘有此意,直说就是,以孝义之名留下诸藩王,合情合理,朝中御史都不能说什么的。陛下没说,就是并无此意。”赵时雨长眉微蹙,问晋王,“先前,陛下没有露过半分留下贵太妃等人的口风么?” “完全没有,老四跟他那么好,都没听他流露过这种意思呢。”晋王也是做过调查的,他压低声音道,“先时,连内阁都未听得风声。我怀疑,可能就是老五家的意思。” “殿下该改口了,那是皇后娘娘。”赵时雨给晋王提个醒。 “皇后皇后,说的就是她。”晋王愤愤,“你不晓得,老五那就是个怕媳妇的,惧内!早先她媳妇便是个泼货,阖帝都打听打听,谁敢招惹她?老五这登基也没什么长进,前头刚把老六给干掉了。” 赵时雨恨不能堵住晋王的嘴,赵时雨沉声道,“苏太后是如何过逝的,殿下岂会不知,殿下这话要是传出去,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我也就与你说罢了。”晋王也知自己这话过了。 “您以后千万别再与我说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赵时雨正色道。 “知道知道,以后不说就是。”晋王叹道,“其实,我也猜着了,老六先时干下那事,悼太子自己死了,这是悼太子明白。老六这个,父皇在一日,他还能有一日。父皇不在了,陛下要是容他,苏太后怕是地下不能安息。”话到最后,晋王不由有些落寞。 赵时雨递盏茶给他,道,“殿下也是为人子的,设身处地想想,倘殿下遭遇此事,能叫六王活着么?” 晋王摇摇头,赵时雨道,“倘留太妃在宫,也不是赵太妃一人之事,谢太妃不也一样么。说来,谢太妃还是谢皇后嫡亲的姑妈呢。” 晋王道,“你不知谢皇后为人,端的是六亲不认哪。” “臣在外,多听到谢皇后贤德之事。”赵时雨道,“听闻,皇后娘娘侍太皇太后至孝。” 说来,谢皇后难缠就在于此。晋王头疼的很,嘴里却是没有好话的,道,“你不晓得,父皇过逝,她一滴眼泪都没有。偏生会装模作样,见天儿的往慈恩宫请安,她就是心里不孝,老五,不,陛下可不是不孝之人,有陛下在,她再不敢委屈皇祖母的。”想到这个,晋王越发认为,谢皇后非但六亲不认,还特别狡猾,贼心眼儿多。 晋王与赵时雨抱怨一回,赵时雨一时也没有太好的法子,他心下思量,觉着新君夫妇怕是要用太妃牵制诸王。关键是,新君夫妇找的理由合情合理,抬出太皇太后来,如晋王这般,再不情愿,怕也是没法子的。 不情愿的,不只晋王,齐王也不怎么乐意,都想好接了母亲一道去藩地享天伦之乐了,忽然不叫母亲去了,这事可怎么说呢?要说留下太妃们在太皇太后身边侍疾,这也说得过去。可有父皇临终的话,放太妃们就国,亦是于情于理之事。哪里晓得,刚出了父孝,就有此一出。 齐王都没忍住进宫给他娘请了一回安,谢贵太妃强颜欢笑,与儿子道,“的确,这么跟你去了藩地,虽则是团聚了,可我到底放不下太皇太后,老人家这把年岁,身边没个细心的人不行。” 齐王也不能说,宫里这么多宫人,没他娘一样伺候得好太皇太后。只是,到底心下郁郁,不知道帝后这是抽的哪门子疯。齐王还去找二舅谢柏说了一回此事,谢柏正在家守孝,消息便不大灵通,陡然听闻此事,亦难免吃惊。据谢柏了解,帝后都是宽厚人,怎么突然就要太妃留下服侍太皇太后呢?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