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旋转楼梯上下来,扫都没扫一眼餐桌上的食物,顾长挚斜睨着他,走过去猛地一把夺走他手里的报纸甩开,然后冷着眉眼,一本正经的把手里头发丝儿搁在他掌心。 抬了抬下颔,顾长挚再看他一眼,施施然背过身走到餐桌对面,坐下。 陈遇安:“……” 他随之瞟了眼手心。 不就根头发么? 大清早的,又发什么颠? 陈遇安抬眸,见顾长挚拿了个三明治,咬一口瞪一眼他,咬一口再瞪一眼。 他哭笑不得,要不是真有事儿,谁tm愿意住这里整天看他脸色? “不就……”他不肯开口,陈遇安只好率先询问,然而刚起了个头,他心里戛然一个“咯噔”,视线飞快扫了眼顾长挚那头短发,糟糕!这、这是麦穗儿掉下来的断发? 虽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静,心内却急得鼓起了泡儿。 陈遇安千想万想,没料到顾长挚竟带着根头发来找他,他自问证据都已经消灭,也想好昨晚拉电闸时存下的漏洞,顾长挚当时可能没睡着,会有一点点记忆,他都准备好了说辞,可实在是—— 实在是低估了他的变态程度。 狠狠咬下一口三明治,顾长挚啜了口清水,瞅见对面男人眸中闪烁,知他心虚,勾唇嗤笑道,“坦白从宽。” 略有深意的盯着他,顾长挚一块三明治吃完,擦了擦手,倾身靠近紧张的陈遇安,逼问,“你说,你偷偷进我房间做什么?什么时候进的?”语毕,他不肯错眼的依然锁着他神情,身子却懒懒散散的靠进椅背。 “啊?” 陈遇安下意识吃惊的张开嘴。 下一瞬立刻抿住,忙不迭点头,“我就是今晨想叫你起来吃早餐,哪知你睡得正熟,我便不忍心叫你,又出去了。” 面色真诚的弯唇,陈遇安摸了摸他后脑勺,他发型和顾长挚不一样,头发是长一些的。 “哼。”冷冷哼了一记,顾长挚收回瞪着他的目光,用脚把他扔远的报纸勾过来,弯腰拾起,掸了掸,埋头开始看,没再吭声。 陈遇安心下一松,偏头抹了把额上不存在的冷汗。 太tm吓人了…… “你上任女朋友什么时候分手的?” “去年还是前年来着,怎么?”陈遇安扭头回答,不解。 “是前年年中,你空窗了那么久,不去找个女人?”从报纸里抬了下头,顾长挚目光深沉,又很快重新埋首。 “……”陈遇安无语,“工作忙啊!” “难道我压榨你压榨得连上床的时间都没有?” 陈遇安抽搐嘴角,“找个喜欢的还乖巧懂事的姑娘难呗!” 深深再看他一眼,顾长挚丢下报刊,“我中午要去c市出差,你在家自便,但、不、许、踏、进、我、房、间、半、步。”食指顿在半空指着陈遇安,顾长挚警告,旋即转身上楼。 出差? 怎么突然要出差?治疗怎么办? 陈遇安急忙跟着站起来,视线紧随他背影,“你有这个行程?我怎么不知道?出差几天?什么时候回?” 脚步驻足。 站在旋转楼梯中央的顾长挚僵了一秒,侧眸,神情说不出来的古怪,“我行程什么时候还得跟你报备?” 陈遇安:“……” 顾长挚眉色深邃,他声音刻意压低,又道,“你不正常,没事就去找几个女人谈谈恋爱,别总盯着我,懂?” 不好意思,我不懂。 陈遇安内心崩塌。 看他上楼,背影消失在转角。 陈遇安愕然到极致,他不正常?到底谁不正常? 懂都不懂爱情是个什么玩意儿的人还有资格教训他? “呵呵”了一声,陈遇安简直有股冲动,提着行李箱掉头就走。 但是—— 哎,揉着太阳穴,他摇头…… 果然。 中午时分,顾长挚叫了辆车,出发去机场。 陈遇安听见动静,开门站在一侧,嘱托走廊上的男人,“在外注意点儿,别大意,上次电梯和京山晚宴的事儿还不够教训?” 等准备下楼的顾长挚轻飘飘瞥来一记意味不明的眼光时,陈遇安“啪”一下关了门,他拒绝再听,呵呵…… 耸了耸肩。 顾长挚继续走阶梯,他摸了摸头上的鼓包,眸中霎时染上几分不忿。 去机场的途中,他无聊得越想越不忿,便给订制床具的公司打电话投诉,让他们三天内速度给他把那破烂玩意儿给换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