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电梯门终于向两侧划开。 顾长挚僵直的迈步前行,身体刮起一阵冷风。 “在这里等我。”入房门前,顾长挚忽的止步,他声音冷硬,透着不容置疑。 显而易见,他这番话并不是对守在门外的两名黑衣保镖说的,麦穗儿说不出话,她恍然有种很恐怖的预感,头重脚轻的立在身后,她怔怔点了点头。 目送顾长挚走入病房,门应声而止。 她只扫到一室苍白,并未看到任何身形。 深深闭眼,麦穗儿撑靠在墙面。 陈遇安…… 会不会是他…… 一方面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可另一方面,又很没有说服力,顾长挚的反应,似乎验证着她的猜测。 烦躁的揉着乱发,麦穗儿呼出一嘴热气,沿着白墙蹲下身,她默默盯着地面,一遍一遍的祈祷。作为朋友,她当然不希望陈遇安有任何不测,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出事,顾廷麒带她去枫园,有没有想利用她支开顾长挚的意思? 应该不是的。 不会的! 别想太多,麦穗儿急得乱了分寸。 她努力深呼吸,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这不符合逻辑,只是巧合罢了…… 等了很久很久。 麦穗儿没有心情看时间,她蹲在墙角下,双眼隐隐生出几缕红丝。 蓦地,轻微开门声响起,是顾长挚。 她霍然起身。 奈何实在蹲得太久,双腿僵滞麻木,重心猛然倾斜,趔趄着就朝旁侧倒下去。 顾长挚眼明手快揽住她,颜色倦怠的看她一眼,而后松开手。 “可以了。”麦穗儿待双腿可以活动,朝站在她身侧似乎在等待的男人道。 “嗯。”沉声应下,顾长挚转身,率先沿着长廊往前。 两人比肩下楼。 夜色沉沉。 麦穗儿挣扎半晌,依旧没有勇气问出口,她出神的跟着顾长挚拾阶而下,亦步亦趋往前。 “你先回。”顾长挚忽的顿步,他打开停在医院门口一辆汽车的车门,站在旁侧朝她道,“我有事,你先回家,在家注意安全,嗯,也可以去朋友那暂住几日。还有……”顿了顿,顾长挚微微抬眸,看不出太多情绪,“明日婚礼取消。” “我回家吧!”麦穗儿回视着他。 他恰好站在路灯之下,灯晕洒下,将他脸色映衬得明明灭灭,麦穗儿恍然觉得,他们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好像一瞬息又回到了原点。 颔首,顾长挚敞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是……是……”麦穗儿坐进后座,在他关门之前,她伸手拽住手柄,目光略过医院顶层,而后求证的望向顾长挚,语气磕磕绊绊,却说不完整。 他没有回应,眸色也寡淡。 可一瞬间,麦穗儿却懂了。 她松开手,“砰”一声,车门阖上,启程,转角,迅速将他身影甩在后方,直至再也看不见。 收回视线,麦穗儿捂住双眼,从未想过,婚礼是以这样的方式暂停。 顾长挚也没有想过。 他站在路灯下,目送她远去。 粗糙的水泥地面上,灯光将他孤寂的影子拉得狭长,风似乎更冷冽了些…… 转瞬三日过去。 清晨,麦穗儿拉开窗帘,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她拎着水壶无精打采的给露台阳台上的花草植物灌溉。 这些日子,除却守在家,她别无他法。 而关于顾长挚些微的事情,也只能在新闻报刊中得知,自打那晚,他便再未回来过。 前日,麦穗儿有尝试着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需不需要给他准备一些常用换洗衣物。 可电话里,他声音黯哑疲倦,更透着淡淡的生疏。 那样的语气,让麦穗儿刹那不知该接什么才好,只能在他提示下干巴巴的挂断电话。 浇完水,整理书房,晾晒衣物,该做的什么都已做完,麦穗儿无所事事的站在庭院中央。 她其实很想追问顾长挚,但现在的情况,他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再给他平添苦恼,只是—— 希望不是因为她,他才长久的不愿回家,希望不是这样才好! 三日复三日。 冬至悄悄来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