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去理智,他很清醒。 “好像……”麦穗儿深吸了口气,牵强的睨他一眼,有些难受的笑了笑,魂不守舍,“好像你是被我连累的样子,毕竟……毕竟若没了我碍事,你犯不着得罪孙家,陈遇安一家更不会受苦。” “不是好像,是确实就是这么回事!”抬眸,顾长挚定定望着她。 “对不……”嗓音嘶哑又愧疚,眼中蓄满了眼泪,却一滴未落,麦穗儿望着他,用力咬着牙。她知道眼泪抵不了任何罪过,而且眼泪像是在博取怜悯博取原谅,所以,她不哭。 最后一个“起”字未落,却被顾长挚兀然打断。 “所以我才需要把令我牺牲那么多的麻烦好好保管起来。”他像是为了放松气氛般的刻意挑了挑右眉,语气调侃,“否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不符合我锱铢必较的个性。” 他这张嘴难得说这么煽情的话,从前不是没想过,哄哄,多哄哄她就顺从了,但说不出来,越是刻意准备越是难以启齿,可此时此刻,看着她惊慌无措的样子,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示弱或者服软,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要跨过刀山火海。 也许正是太惧怕看她这幅样子,所以他才一直不愿坦白,宁愿让她曲解,宁愿让她纠结。 总好过她用这种眼神望着他。 原来是这样,就是这样。 顾长挚霍然明朗。 “我现在很累,你不想抱抱我么?”他仰头朝她笑了笑。 她的眸中凝满了愧疚抱歉,顾长挚没办法用“不是你的错”去安抚宽慰,的确不是她的错,不是她教唆麦心爱作窃贼,不是她让他恼怒的报复孙妙,不是她让顾廷麒顺利的得到机密数据,不是她让孙家与顾廷麒结为联盟,不是她让陈遇安受皮肉之苦,不是她让事情变得一团糟糕。 她从头至尾只是在做一件事情。 她只是在治愈他。 但是,结果就在这里。 她总能把缘由绕到自己身上,可实际上引子没有火星无法点亮,她不是能自燃的引子。 顾长挚害怕她沉浸在自责的情绪无法自拔,想着与其让她心神不定,倒不如另辟蹊径。 抱抱他? 颤抖的手僵了下,麦穗儿缓慢的上前拥住他,她掌心轻轻贴在他背脊上,他浓密的黑发靠在她胸前。 “你得多抱抱我。”顾长挚喟叹着用唇摩挲她浴袍,口齿有些模糊道,“这样我就可以多蓄积点力量分出来看护你。” 勉强扯唇,麦穗儿低眉想说,她不要他看护。 但是…… 为什么有时候人的力量那么渺小呢?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呢?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她却要去承受,她却无力抗衡。 可世间没有逻辑可言,就好比顾长挚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要替她未雨绸缪?大概就是……你所失去的也许都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