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他被二少一枪崩了。”说着又不禁感叹,“平日里看二少温文尔雅的,像个书生一般,没想到他还亲手杀人,而且这么杀伐决断。” 采薇道:“凡事不能看表面,二少不到三十岁就做到上海镇守使,自然不可能真的是什么良善之人。” “也对。” 龙正翔的死讯当日便传遍上海滩大街小巷,少了这么个嚣张跋扈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无论是青帮其他几个老板,还是上海滩的小老百姓,无不觉得大快人心。 江鹤年也高兴得很,当晚回来交代厨房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从酒窖里拿出舍不得喝的陈酿,喝了个大醉酩酊。这事不仅江鹤年高兴,整个沁园都跟过节似的,只差放几响炮竹庆祝。 相对于沁园的喜气洋洋,闸北的镇守使署则是另一番气氛。 使署的办公室里,兄弟二人隔桌而立,旁边站着两个参谋和副官。 谢珺手掌狠狠拍在桌面,面色冷厉地看着对面的人,道:“三弟,龙正翔这事儿你怎么跟我解释?为什么查到他的贩卖私烟,不马上上报给我?” 谢煊面色沉静地看着他,淡声回道:“我想先查查怎么回事,等有结果再上报。” 谢珺冷笑一声:“所以你调查的结果就是,用两船鸦片跟他换女人,然后还想分一杯羹?” 谢煊沉默不言,在旁人看来,这大概就是默认。 谢珺挥挥手让屋内的其他人出去,等只剩两人后,深呼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幸而我发现得及时,不然等到铸成大错,我们谢家怎么跟总统交代,怎么跟上海的老百姓交代?父亲让我看着你,我没看住的话,我又怎么跟他交代?” 他眉头微微蹙着,看着他的目光,严厉中带着一点属于兄长的慈爱和忧心,跟从前没有任何不同。 谢煊点点头道:“这次确实是我一时鬼迷心窍,龙正翔说给柳姑娘自由,我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他。” 谢珺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当年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差点毁了自己。” 谢煊说:“我是见她身世实在可怜。” 谢珺看着他的眼睛,沉默片刻:“你要真喜欢她,我也不反对,不过这样身份的女人肯定是进不了门的,你养在外面便是。至于弟妹那里,你自己好好处理,不要闹得太僵。总统刚刚举行了祀天礼,父亲也参加了,这意味这什么,你我都懂,江家的财力支持很重要。” “我明白。” 谢珺点点头,又在他肩膀上亲昵地拍拍,道:“以后有什么事,及时报告给我。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不能让你再出一点差池。” 谢煊的目光从自己肩上那只手划过,轻声道:“让二哥担心了。” 谢珺笑了笑,收回手:“行了,出去忙你的事吧。” 谢煊点头,不动声色地在他脸上扫了眼,转身出门。站在门边的阿诚见他出来,朝他点点头,推门而入。 谢煊蹙眉看了眼阖上的门,面无表情离开。 “怎么样了?”谢珺在桌后的大班椅坐下,拿起一支笔夹在指间转了两圈,淡声问。 阿诚回道:“龙正翔那边已经处理好,但是兄弟们沿着苏州河找了一圈,没发现王翦。” 谢珺道:“水里没有,必然就是还活着。再多派些人手去找,绝不能让他活着被三少找到。” “收到。” * 等在楼下车旁的陈青山,见到自家老大下来,赶紧走上前道:“现在署里都传你为了个女人和龙正翔私下交易,真是气死了我。” 谢煊淡淡道:“无妨,让他们误会。” “不是……”见他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陈青山也赶紧上车,边点火边道,“咱们这可是为了查龙正翔背后的大人物。” 谢煊拿出一根烟,含在唇上点,然后晃了晃火柴,将火苗晃灭,微微眯着眼睛道:“不用查了,我已经知道是谁。” “啊?”陈青山惊愕地看他一眼,“谁啊?” 谢煊沉默片刻:“等把王翦找出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