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多么幼稚,以为只要一直不停车,就永远不会有下车说再见的时刻? 陆觐然却是一面嘲笑着自己,一面继续加速。 钟有时心里叹气:“已经十点了。” 回答她的却只有油门轰到底的声音。 可这有什么用呢?终于油量耗尽,这车终究是得停下。 车子被逼停在路边打着双闪,可能连最后一丝电量都耗尽、双闪都不得不熄灭的那一刻,也不远了。 陆觐然趴在方向盘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叫车了。”钟有时看着手机上叫车软件上显示的车将在五分钟后抵达。 他依旧没有回应她。 钟有时觉得自己就像在对空气说话,可是她不得不说:“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碰见你,我现在应该在佛罗伦萨,好一点的话没准能应聘上设计助理,差一点的话甚至有可能在outlet做中文翻译。是你的出现,给了我新的机会,也给了我新的希望……” “我不想听。”他终于开口,却是打断她。 他知道她说这些意味着什么,可又怎么阻止得了她?钟有时并没有打算停下:“我最初报名参加比赛,其实也是在投机取巧,想着让你发现我其实没有那么容易放弃,没准就能重新获得你的赏识,从你身上捞更多的好处。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糟糕,我害怕的东西太多,我害怕萧岸,害怕再失败,害怕走到最后发现这又是一个死胡同、还不如当年彻底改行去outlet做翻译……” “……”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这是你教会我的,谢谢你。” 陆觐然近乎机械地扭头看她。 她说这么多,无非是在为她最终要说的话做铺垫。 而她最终要说的话,应该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真的非走不可么?” 她点头:“我不想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停下我的脚步。” “……” “所以,再见。” 她终究还是说了这两个字。 她说完就下了车—— 她叫的车到了。 两周后,钟有时如期踏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罗淼自己加钱升头等舱去了,钟有时也没管他,翻了会儿杂志,飞机也飞平稳了,空姐开始派餐,“请问想喝点什么?” “香槟谢谢。”钟有时正看着杂志,头也没抬地说。 倒香槟的声音起了又止,钟有时正要抬手接过,却有一只手先她一步抢了她的香槟。 不止香槟,她旁边的座位都一同被抢——罗淼喝着她的香槟坐到了她旁座上。 钟有时抱歉地对空姐笑笑,又要了一杯的同时不忘斜眼觑他:“干嘛?头等舱不舒服?” 罗淼还真就在如今的座位上弹了两下,煞有介事地感受了一下:“真的诶,怎么回事?商务舱真的更舒服……” “得了吧!这座儿有人,你赶紧起来。”钟有时可记得自己旁边原本坐着位南美小哥,那小哥刚才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放心啦,我刚在厕所门口拦住他跟他换了座位。” 钟有时直摇头:“你说你,花那冤枉钱升舱却便宜了别人,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罗淼煞有介事地当着她的面晃一晃那杯从她手里硬夺下来的香槟,笑得很欠揍,“有意思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