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刚刚五点整,可靳骞已经等在酒店大堂了。 谁都喜欢殷勤态度良好的少年,冯端云原本心里稍稍松快些,可抬头看见靳骞的脸,整个人……都一滞。 “是你啊,”她恍然:“那次是……哦运动会,合照的时候我见过你。” “是,阿姨,”靳骞回视着她,目光清亮,还带了点情窦初开的羞涩:“那次是我。” 见到这场景,蓝恪愈加气闷了,还不等冯端云答话,包间里才坐下,他连珠炮似的问题就袭来了。 除了避开他父母不谈,从专业发展到毕业后的去向、未来的打算,甚至多久回家一次这种细枝末节的问题,他都没放过。 岳父看女婿,只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 能配上他女儿的,除了家庭经济状况须得门当户对,靠父母总会坐吃山空,自己也要有本事。 他生怕女儿喜欢的是那种成天闷在宿舍打游戏,家里有点钱会哄小姑娘的轻浮年轻人,如今一看,恰好相反。 谈到学医,蓝恪因为久和医院打交道,倒真有些话语权。 蓝恪笑笑,说:“能进临八这专业的确厉害,但我也和一附的主任们聊过,他们都说现在反而有点不敢招你们。说除了少数优秀的,不少临八的学生是被荒废掉了的。八年压缩着念下来,科研比不过正经本硕博念上去的,临床更比不上七年制规培轮转的。小靳,你怎么看?” 要是靳骞的家人问她,怎么看法语专业虽然是小语种,但就业形势也越来越严峻,她可能会疯。 但瞥了瞥老爸的神色,蓝烟到底没敢说话,一向温柔的冯端云也不许她说。 刁难敲打一下女儿的男朋友,是每个爸爸都忍不住的。 靳骞语调安静,丝毫不畏惧这样的质疑,而是应下了:“当然是有这种情况的。不用考研、硬性下临床和发文章的指标也少,当然会有人那根弦松下来。八年时间本来就紧,一旦松下来,后面基本是没有任何机会弥补的。” “那你呢?我听蓝烟她们说,你原来是附中理科班的状元。” “成绩只证明过去,但——叔叔,别的我不敢说自己有什么好。” 少年脸上有认真执着的光彩,稳声道:“我对自己想做成的事情,绝不会松下来一星半点。” “不信的话,请您看着我。” 铮铮有声。 其实,光从男性角度看,蓝恪很清楚,鲜有少年能在他女儿面前不动心的。 家世、美貌、学历她都占尽了,这样好的条件,蓝恪早就想过,假如女儿喜欢了个平凡的老实人,他必定一万个不同意。 不是他虚荣,而是那样的男人根本没能力代替自己,保护住她。 可眼下呢,尽管他以为最挑剔的目光去看,也必须承认从各个方面而言,靳骞的确很优秀。 尤其是这孩子虽安静了些,但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意气风发、从容笃定的少年情态,都让人很难不心折。 有那样聪明的脑袋,加之这股韧劲,怎么可能不出人头地。 蓝恪虽做此想,面上却丝毫不显,含笑道了声好,虚虚一指女儿,话锋一转:“靳骞,你听到她叽叽咕咕说什么了吗?” “我看她呀,就是给我们宠坏了,一点不知人间疾苦。学生会里被人家摆了一道,不反省自己,还哼哼唧唧的!” “爸,”蓝烟委委屈屈,不乐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