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遇到我这样的徒儿,是他的幸事。” 小内侍忽然大哭了起来,“怎么会是他的幸事,我这样的人,低贱的好像泥土,怎么会有这样高大的人,俯下身将我捡起来,告诉我,遇见我是他的幸事!” “师父说他手中有许多珍贵的药方,常担心会断在他的手中,要我多用些功,仔细地背下来,也不妨碍他百年之后,会断了师门的传承。”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可是他怎么就死了呢,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不声不响就没了呢!” 沈羡心底一酸,宋唯他一早便已经在担心生死之事,却还是去查了药库的案册。 她擦去了他面上的许多泪水,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我会托人寻到你师父的尸身,好生敛葬,你放心。” 那小内侍啜泣了几声,低声道,“你等着。” 说罢便转身回了宋唯的药庐内,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包裹好了,交到了沈羡的手中,“这是师父的干净衣衫,太医院的人咬定师父盗窃财物,将他的药庐翻了个乱七八糟,只剩下这一套干净的衣衫了,请你替我将它与师父葬在一处,若有来世,希望师父还能做个体面人。” 沈羡眼底划过一些模糊的光线,她微微抬起头,瞧着那晒在外头被雨水浸湿,已无人打理的药材,心头涌上来许多的难过。 她点了点头,应承道,“好。” 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内侍摇了摇头,“他们都叫我四儿,我没有名字。” “不如叫宋承。”沈羡温柔笑了笑,“宋唯的宋,继承的承。” 小内侍郑重地点了点头,“师父说为医者要悬壶济世,守心固性,要我做一个坚定勇毅的人!” 少年音色稚嫩,落地却有声,沈羡握紧了手中的包裹,缓缓一笑。 太医院的人既然来翻查过宋唯的药庐,证据定然并不在此处,齐裕坚称失窃,想来证据还未落到他手中。 沈羡思索了片刻,便听得小内侍向她问道,“你可是师父说的姓沈的女官?” 见沈羡点头,那小内侍便道,“师父出事前,曾说过要去寻一个姓沈的女官,可是他没有寻到你的人,便说要去一趟重芳宫。” 宋唯去了重芳宫? “说是去找一个叫玉拂的人。” 沈羡一愣,玉拂从未提及宋唯来过重芳宫,这其中,定然出了什么差错。 她微微敛起眉目,碧桃说过裴安心失踪前见过宋唯,宋唯失踪前去了重芳宫,裴安心又与春日宴有关,宋唯之死,莫非也在那人的计算之中? 若如此,先帝之死的证据,已经握在了那人手中。 她心底沉了沉,原先心底还存有的一丝侥幸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小内侍担心太医院的小医官再来驱赶他,向着沈羡行了个礼,先从另一道门跑了出去。 临走时回过身来向着沈羡定声道,“沈女官你且看着,他日这个太医院必定会有我宋承的名字!” 沈羡怔了怔,瞧着他明亮的眼眸,向他点了点头。 她拎着手中的包裹,谢过了外头候着的小医官,径自回了重芳宫,一路去寻了玉拂。 却得了重芳宫有个小内侍昨日溺毙在景观湖内的消息,听闻是雨天路滑,失足摔了下去,湖底奇石尖锐,将人划了个面目全非。 沈羡握紧了手指,在撷英殿外头瞧见了正在修剪花枝的玉拂。 “沈女官。”玉拂见她回来,不由问道,“可还顺利?” 沈羡摇了摇头,低声道,“听闻宋大夫曾来重芳宫寻过玉拂姑娘,可曾与你打过照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