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廉:“有没有想过这样或许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直接说明白,”张子尧跳上了马车,“别自己兜着秘密不肯讲,只会叫人做这做那平白无故让人讨厌,就好像有什么事告诉我之后就不能解决了似的……嗳,就看眼忘川盆怎么了?会怎么样他又不说!” “或许他觉得这事不告诉你才是为你好。” “我曾经也觉得自己牛逼顶了天能自己搞定一切的,”张子尧瞪眼道,“结果现在回过神来,就想给我娘还有我爷爷磕头认错来着!” “……” “他都多少岁了,还跟我这曾经魂魄不全的臭小孩似的不懂事么?” “唔。” “总之这盆到底是好是坏我会亲自弄清楚。”张子尧瞪着眼,“弄清楚后,如果确定无害。他来认错我也不理他。” 张子尧越说越来气,素廉眼瞧着那怒火几乎要冲着自己来了,也跟着叹了口气,跳上马车——此时,那马车似有灵性一般,在两人坐稳后撒开蹄子便往京城的方向赶去。 坐在马车里,张子尧还在揣测:今儿怎么好像全世界都在阴阳怪气地给烛九阴说话来着? 也不想想是不是人家随口一说听在他耳朵里变了味的缘故。 …… 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张子尧耽搁了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是当这些天后,少年终于进入京城地界,一路上他却早已看了太多有的没的东西—— 东海之上群鸟不飞,再也看不见海燕衔着石头飞来飞去的景象,人们说海潮洞里精卫神像被冲走了,世间再无这只倔强的鸟儿;桂树一夜之间尽数枯萎; 火神庙中祝融像一夜坍塌,人们起火生灶成了一件难事;死的人复活了,口口声声说地府大门紧闭,死去的人们没地方去,只好顺着轮回道路重返阳间;孕妇怀胎十月,临盆日毫无动静,胎儿一切正常,仿佛那些孕妇各个都成了哪吒他娘;——老的不死;幼不新生;冬去春不来;庄稼地上寸草不生! 一夜之间,仿佛天上地下大半神祗突然失去踪迹,进入“换届”的阶段之中,凡间乱成了一锅粥,却没人能够站出来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张子尧亦从刚开始的惊讶到震惊到冷静到淡漠,最后到达京城的时候,他宛如练就精钢不坏之心,学会对于任何事物都波澜不惊—— 而此时京城一派和谐景象,反而叫他有些不适应。 直到他在街头遇见了不知道在闲晃什么的扶摇,一把揪住她问她不伺候她主子在这又准备祸害谁。岂知那蛇妖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咱家娘娘轮回换届去啦,鬼知道现在在哪儿呢……嗳,复杂得很,你不知道啊?不就是那个——” 素廉看了她一眼,她立刻闭上了嘴。 而此时,陷入沉思的张子尧并未注意到如此异常,只是自顾自地琢磨:后土地祗本主司轮回……现在她自己轮回去了是什么鬼? 张子尧突然想起了太裳黄的那些个“小道消息”。 张子尧:“扶摇。” 扶摇:“怎么了?” 张子尧:“天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啦?” 扶摇:“……没有啊。” 张子尧:“你看素廉干嘛?他把满天神仙杀光了?” 素廉:“我都和你在一起,拿脚杀?” 张子尧:“……” 张子尧:“那烛九阴……还活着么?” 张子尧问完,现场陷入一片死寂,看着异常沉默的扶摇,他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完了,那日在月见涯见他,莫不是最后一眼? 第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