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接过舒黎手里的包,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明家的人来了,你不在,我也不好让人家在外面等……现在他就在客厅呢。” 舒黎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明谌?” 周姨点点头,已过世的前任太太的继子……这关系实在是乱。 舒黎往客厅方向走去,果然看见明谌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她的方向,面前摆着一杯清茶。 听见脚步声,明谌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来,“你回来了。” 舒黎强行压下心中的讶异与不安,面上也只是微笑开口道:“你前天不是还在巴黎?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难道是怕我赖了你那顿饭么?” 明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姨,然后朝舒黎道:“在这儿坐久了有点闷,要不你陪我去外面走走?” 舒黎点点头。 这里是使馆区,附近不远就有一家白俄人开的咖啡馆,大约是因为价格高,环境十分清静,舒黎便直接引着明谌往那边去了。 出了舒宅的大门,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人,明谌开门见山道:“梨梨,沈易又来找你了?” 舒黎垂下头,耳后别着的一缕碎发掉落在颊边,她纠正道:“是我去找他的。” 明谌是聪明人,他知道舒家的近况,再加上舒黎在演出季这种关键时候离开巴黎,离开舞团,实在是很难不叫他乱想。 他知道这个丫头不会告诉他实话,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于是便索性将一应事项都往后推了几天,亲自飞来了中国。 刚才在舒宅时,周姨也说小姐这两日都不在家,更是印证了明谌的猜测。 念及此,就连向来温和优雅的明谌都一时气结,缓了好几秒,才再次开口:“你是为了钱求他的?” 舒黎低垂着眼睛,语气很平静:“你既然都知道,那就别问了。” 明谌揉着太阳穴,语气里几乎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舒黎没有说话,两条手臂搁在桌上,然后慢慢伏下了身子,半趴在了桌上。 归功于十几年的芭蕾功底,舒黎的身姿仪态向来如天鹅般优雅挺拔,无可挑剔,因此此刻她抱着肩膀、半伏在桌上的动作就显得格外的可怜,就像是一只受了欺负的猫咪一般。 明谌看着落在她颊边的那一缕碎发,强忍住伸手触碰的冲动,静默了几秒,然后苦口婆心道:“梨梨,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你爸爸的公司资金链断裂,他自己现在在看守所里,公司根本没办法经营下去……现在最好的处置办法就是申请破产,公司的事情你管不了,也不该管。” 舒黎依旧垂着头,几缕乌黑的长发蜿蜒在如牛奶般白腻的后颈上。 她低声道:“我知道你说得对……可是如果呢?如果我能保住爸爸的心血呢?” 明谌连连深呼吸几次,然后道:“那你也不该找沈易……你需要钱,为什么不和我说?” 舒黎抬头看向他,“和你说,然后呢?让明伯伯出钱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妈妈她都已经走了十年,难道现在我要让她的前任丈夫出钱,帮她的前前任丈夫度过难关吗?” 哪怕明伯伯真的会当这个冤大头,舒黎都没有脸开这个口。 明谌看着她,反问道:“所以你向沈易开口……梨梨,对你来说,去找沈易难道是比找我们家更好的选择吗?” 舒黎别过脸,没有说话。 其实明谌说得没错,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只有对着沈易,她才能理直气壮地提出。 见她不吭声,明谌一时间更是气结:“你忘了吗,当初是我和你亲眼撞见他——” 明谌说不下去,猝然止住后面的话,有几分狼狈的偏过头去。 舒黎咬紧了唇,但仍一言不发。 明谌闭了闭眼,然后继续道:“梨梨,你刚来我们家那年才五岁,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亲妹妹一样来看待,你和宁玮订婚,我没有半点意见,因为我知道他会对你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