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令宛已经见怪不怪了,萧湛本事大,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得到他。 萧湛示意她上车:“进去歇一会。” 刚才没觉得,这会子觉得的确有些冷了。 马车上一应东西齐全,热气腾腾的茶水,香甜可口的点心,柔软舒服的小毛毯,像个小屋子。 江令宛从下午就没吃饭,进来见到吃的,肚子就咕咕叫了,吃饱喝足之后,人就特别容易困,她跟萧湛说着话,慢慢靠着车壁睡着了。 她睡得安静,是因为太倦,精神疲倦,身体也累。眼皮还有些微微红肿,像受了委屈的猫。 好不容易睡着了,萧湛舍不得惊动她,就让她靠着车壁睡。等她睡熟了,他才轻轻将她放平,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将毯子给她盖上,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那里落下一个吻。 江令宛这一觉睡得并不香甜,但也没觉得难受,她喜欢侧睡,就翻身侧躺,手搭在萧湛腿上,或者把他的腿抱住了。 萧湛坐着不动给她抱,心里怜惜她。 有时候她抱着他腿,让他有些难受,他也忍了。 谁让这是他喜欢的小姑娘呢。 一个时辰后,天快亮了,萧湛轻轻托起她,把她放下,她还抱着他的腿不松,蹭了两下,以为是枕头。 萧湛叹息。 清晨的男人是很没有理智的,那个地方也格外有精神些,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此时反倒更难捱。 他把一个软毯卷了,放到她双臂间,慢慢把自己的腿换出来,让她躺好,看了看她的睡颜,下了车。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萧湛深吸口气,让身体冷静,扯了车帘喊她:“宛姐儿,醒醒。” 江令宛醒了,坐起来迷迷糊糊揉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真可爱! 萧湛弯了弯嘴角:“下来。” 外面天已经朦朦胧胧亮了,江令宛下车,让萧湛去休息:“五舅舅你站岗一夜辛苦了,上马车休息一下吧。” 萧湛想,这一夜他的确很辛苦,这样的折磨真不是谁都能忍得了的。 “不用,你看。”他扬了扬下巴,让江令宛朝东边看,那里的天空已经出现一抹淡淡的粉红。 粉红很快变成艳红,伴随着金光万道,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像一个巨大的圆形红宝石,放出金色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渡上一层金色的涟漪。 红的花,绿的树,清亮亮的湖水,青茵茵的草地瞬间清晰了、苏醒了,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欢快极了。 她听到萧湛在她耳边说:“宛姐儿,这世上不止一个顾金亭。” 她见了最美的星空,最美的日出,家里还有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哭过了,泪过了,就该放开手。 或许现在还不能放开,但她要有意识地放开,不能让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因为悲伤毫无疑义。 她若不能走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五舅舅这一番安排? 她相信,就算顾表哥也不希望她一直难过。 “五舅舅,我明白了。” 她不哭了,冲萧湛甜甜地笑,一如从前那样。 萧湛也伸手去揉她头,轻笑着说了一声:“乖,我们回去吧,别担心,我已经让青峰跟梅夫人说了,说你是早上出来的。” 江令宛笑着点头:“好。” …… 四月底,殿试开考,洪文帝亲点三甲,顾金亭高中探花,与前世一样,半月后,入翰林院为编修。 端午一过,一年一度的风荷节又要开始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