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皱了下眉,似乎在心里想合适的形容,“是个老成的男人,不爱笑,板着脸,像我爹。” “……” 像她爹! 哪里像了?! 霍铮对她这想法表示无语。 “没想到……”她又道。 “没想到什么?”霍铮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他太好奇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了。 她难得的温柔声音听起来十分悦耳,让他心绪渐渐宁静。 “唔……”她又皱了眉,想了想方续道,“英雄。他是英雄。” 霍铮心似花开。任何一个男人被心爱的姑娘当成英雄,都是件值得喜悦的事,他也不例外,更何况,她又说…… “我喜欢他!” 坦荡直白,她的心。 这喜欢无关情爱,只是单纯欣赏霍铮其人。 霍铮明白,却也已因这两字沉醉。 “他说我们是平辈朋友,真好,这辈子我也有个朋友了。”她笑得眼睫颤抖,真心喜悦。 朋友…… 霍铮失神。 “你知道我们早上经历了什么吗?你一定想不到,可比评弹里说的那些还精彩!”俞眉远很倦很乏,然而脑里似乎有根弦总也静不下来,闭了眼就看到白天的事,她睡不着。 “睡吧,别说了。等你睡醒,再说给我听。”霍铮温柔开口。 “唔。”俞眉远咕哝一声,在他的安抚之下闭了嘴。 压在她脑后发上的手最终只是拔了拔她高束的长发,又抚过她的鬓角,收回。 再无二话。 …… 俞眉远睡到一半就被帐外喧天的锣鼓声吵醒。 天色已全黑,她脑袋又钝又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放眼望去,只瞧见帐外晃动的火光照在帐布上。 屋里没人,昙欢早就不见。 外头在闹腾什么? 她掀被下床,打了个喷嚏。 帐外的人听到动静便掀帘进来。 光线微弱,俞眉远仍是认出这人来。 “昙欢?” “姑娘,你醒了?”霍铮见她揉着头站在地上,不自觉蹙眉。 “外头发生了什么?”她问。 “魏将军的人回报,西江水道的水位已经下降,洪险已去。东平府的百姓得了信,正敲锣打鼓奔走相告。”霍铮走到她身边,“吵到你了?” 俞眉远心里大喜,睡意全散。 压于心头的巨石,于此刻终于彻底扫除。 “我出去看看。”她想也没想便往外冲。 霍铮在她身后摇着头道:“鞋!” 俞眉远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没穿鞋。她笑笑,坐回床畔穿鞋,羊皮小靴穿起来颇费事,她弯着腰拉扯半天才穿好一只脚,又忙乱地穿另一只。 霍铮点了烛转过头,瞧她这急切的模样,轻叹口气,将烛台放到榻边,他亲自蹲到她身前,伸手把被她扯得歪歪扭扭的靴筒拉好。 这一会沉稳,一会毛躁的脾气,也不知到底像谁? 穿好鞋,她坐着跺跺脚,将脚掌展直,才要起来,又被拦住。 “给你。”霍铮从怀里掏出方扁长的木盒递到她手里。 木盒微沉,盒面雕着童子献莲,盒盖上挂了小铜扣,是她用来装札记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