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给她喝了,好不容易人家性情好,不要咱们的彩礼钱,可是娶亲还是得花钱的啊?还有嫁过来后,要住哪?咱们家就两间屋子,屋里已经住满了,你总不能让他们成亲后,也住那间吧?我实在想不出还能从哪里凑钱给她买药了。” “妹子真是个可怜的人,你不知道她那伤口,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啊,也不知道她以前到底受过怎样的苦,到底是谁那么狠心,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于婶低低的哭泣。 杨楚若水灵的眸子布满水花,氤氲朦胧,伸手抚上脸上粗布遮盖下倾国倾城的脸,这张脸别说男人,怕是女人见了都会动心的吧? 轩辕锦泽在她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纵横交错的伤痕,唯独脸上一丝伤疤也没有,或许他是想永远记住他对姐姐的仇恨吧。所以每次看到她这张脸,都是极尽残暴的折辱于她。 “她确实是个可怜的女人,哎……要不这样吧,我听说城里的码头有在招搬货的,要不我去那里做事,再赚点儿银子回家,我长得粗壮,力气又大,他们应该会要的。” “那怎么能行?你如今又是砍柴,又是给人盖房,又要下地,再去码头搬动,身子怎么吃得消?” “那也没有办法不是。妹子的病要看好谈何容易,咱们的爷爷奶奶还卧病在床呢,这些日子的钱都拿去给妹子买药了,爷爷奶奶的药都没买,病情也是加重了啊,还有爹娘,爹娘最近身子也极不舒服,尤其娘的腿疾,一天不吃药就疼得受不了,小二也快成年了,这些年来,一直偷偷去学堂听书,夫子怜他有才华,推荐他去参加乡试,昨天我无意中听到他说的话,说他乡试通过了,可以直接进入省试,要是再通过的话,便可以进京赶考。我知道,小二一直想进京赶考的,只是咱家里穷,小二懂事,便不敢说出来,可惜,我没本事,别说进京赴考的路费没有,连去省试参考的路费也没啊。” 大牛叹了口气,无奈的继续,“小三好动爱武,每次进城,都变着法子去武馆看人习武,回家再偷偷的练,不是我吹牛,我感觉咱们家小三比武馆的人练得还好啊。哎……小三虽然年纪小,可他比小二还想进学堂读书,每天眼巴巴的吵着小二教他识字读书,小二还说,小四过目不忘,天之神童啊,要是让他上学堂识字,只怕没人比得上他的。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四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乖巧,可是……可是我一个都供不起他们。” “大牛,你别这样,他们都会理解的。” “小二今天还跟我说,要去码头搬货,他那单薄的身子,哪里搬得动,又不是我这粗汉,他还给了我二十文钱,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钱。” “这日子真是难熬啊,家里一粒米也没有了,明天也不知吃些什么,怕是又得去挖野菜了。”于婶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吃就吃吧,妹子不也吃得津津有味的吗?小二给了二十文钱,阿生又给了三文,我这里还有十文,你明天拿着药,去给妹子再抓几副药吧,先让妹子的病好一些再说。天气越来越重了,哎,要不,你把妹子也请到咱家吧,那破庙风大,也不能住个长久不是?我们两个就挤在牲棚好了。” “那阿生娶了媳妇后住哪?” “这……要不,我们我们把牲棚让给长辈们跟孩子们,屋子跟厨房让给阿生两口子跟妹子?咱俩就随便睡吧,熬一熬也就过了。” “牲口那么小,也挤不下那么多人啊。”于婶讷讷道。 “挤不下也得挤啊,妹子是个女的,又不是男的,而且也不知妹子有没有成亲了,要是没成亲就跟孩子们睡一起,那妹子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咱们虽然穷,也得知规矩不是?”大牛忽然板脸。 “……” 杨楚若捂嘴,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般温暖的感觉,自从七年前那场变故发生后,她便再也没有感受过了。她甚至忘记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七年地狱般的生活,看透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徘徊在生死边缘,何曾……何曾有人待她这么好?她们不来欺负她,她已然万幸了。 她又怎么能再为难于婶一家呢,她们一家的生活,已经够难了……够难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