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酒岁安排完一切,自己打了个车回去了,姜泽要送她也被她婉拒。 到了家开门的时候,强撑的一口气整个都泄下了,一时间除了头疼,她觉得浑身都是酸软发热的,呼出的气又干又热,呼吸道像是着了火。 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走廊对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薄一昭是回来压根已经睡了还是根本没回来。 这时候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家关上门,她背上的冷汗都浸湿了里面的衬衫,脱了外套她洗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的汗洗掉,拖着软趴趴的身躯吹头发的时候,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狼狈得像鬼—— 吹完头发她觉得自己解脱了也快去世了。 将吹风机一扔她凄凉地趴回床上,一边计算如果找不回今天那些人,那她自己重新装修店面要多少钱…… 装修完了那些人再来怎么办? 徐酒岁越想越害怕,独自一个人在黑暗的屋子盖着被子,顶着快要着火的呼吸道,她思绪像是一团浆糊,忽然在一片混沌之间抽出一丝思绪—— 这事难道跟许绍洋有关系? 这个猜测让她瞬间手冷脚冷,抱了抱被子。 明明困得要命,一下子又有点儿睡不着。 她索性拿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三个小时各有一个未接来电,一共三个电话来自同一个号码,在她的手机备注上是“老师”。 还有一通微信未接语音,是“小船”。 徐酒岁:“……” 介于小船如果有事打她微信语音不通肯定会抠字留言给她,这会儿进了微信发现她们俩对话还停留在上一次,徐酒岁对这语音的真正发起者有了百分百的猜测。 指尖抖了抖,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直接拨通了语音通话,那边响了一会儿被接起来,男人的声音淡而薄凉:“舍得看手机了,今晚很忙?” 徐酒岁听他这话,明显就是知道什么,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心也跟着凉了一半,又不敢直接问,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把船儿绑架了?她微信就成你的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良久,男人淡淡道:“加班。” 徐酒岁:“……” 千鸟堂和一般的纹身店不一样,有时候晚上聚在一起上课或者听训,或者连夜赶稿画图的时候也是有的。 一瞬间也想到了以前在千鸟堂通宵割练习皮的日子,徐酒岁有些紧绷,她不说话,电话那边就耐心等着。 过了一会儿,直到她觉得自己滚烫的眼皮子都快合上了,她这才听见那边的人忽然出声:“你病了?声音怎么这样?” 徐酒岁说:“没有。” 说完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电话那边:“……” 徐酒岁:“……” 她翻身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找纸巾。 擤了鼻涕,她觉得自己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些,低下头看了看还亮着的手机屏幕,她咬咬下唇,轻声问:“许绍洋,你知道我这边今晚发生了什么吗?” 像是早就等着她这句,电话那头男人淡淡“嗯”了声轻描淡写地居然就承认了,语气兜没怎么变:“早知道你病了的话,我会让过两天再动手……别叫我名字,叫师父。” 徐酒岁……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师父?!”她用荒谬的嗓音道,“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像是师父会干的——” 要不是嗓子痛到说话都难,这会儿她可能会冲他尖叫咆哮! “许绍洋,你不觉得自己行为特别荒谬?!我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非得来搅和?当初我为什么离开千鸟堂你心里没点逼数?是我对不起你——” 吗! 说话太急,她吸入一股冷空气开始剧烈咳嗽,胸腔起伏,四肢冰冷,握着手机的手指开始发麻—— 她没有哭。 完全哭不出来。 只是顶尖的愤怒让她整个人抖得不像话,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脑袋里嗡嗡的, 愤怒和恐惧就像是怪物的手死死地握住她的心脏…… 心怦怦跳得乱。 冲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让她太阳穴突突跳动着! 电话那边却安静地听她在这边发狂,等她咆哮完了,他才问:“吃药了没?” 就好像今晚才对她进行过毁灭性打击的不是他。 这个疯子。 对方过于冷静到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徐酒岁唇角抽搐,握着手机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嗓音沉下来却显得无比干涩:“我努力了那么久,只有这一家店,你干什么不好非要毁了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怎么,舍了九千岁的名号,舍了自己以前努力过换来的名声,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