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是地示好亲近、没个分寸地试他底线,自说自话要对他好。 将心比心地想想,若换了她,有个“过往印象不算好的陌生人”突然对自己这样,她未必能做到贺渊那般,保持起码的友善与容忍。 想通以后,虽心里还是难过,但这难过里已少了昨日那股委屈与忿忿。 “或许再过些日子就连难过都没了,”赵荞看着镜中眼皮微肿的自己,笑笑给自己鼓劲,“那就真的能过去了。” 毕竟不是说不喜欢就真能不喜欢的,一点点慢慢放。 ***** 赵荞到承华殿膳厅时,发现不止嫂子徐静书在,赵渭、赵淙、小五儿赵蕊、小六儿赵蓁都在。 今日已是十二月廿二,年关将近,读书受教的人冬歇回府,当差的人封印休沐,除奉圣谕去利州赶不回的信王赵澈外,这家子兄弟姐妹算是齐聚一堂。 “小五儿几时回的?”赵荞在徐静书身边落座,浅笑哑声。 “今早,刚巧跟在大嫂后头进府门,”赵蕊歪着脑袋打量她,皱着个小眉头,“二姐,你风寒怎么还没好?都俩月了!” 她年岁小,平常在府中的时候也不多,没谁会多嘴到同半大小孩儿讲哥嫂兄姐们的私事。 先前已从赵渭口中得知内情的徐静书贴心圆场:“天冷嘛,风寒反反复复,很平常的。对了,小五儿今年冬歇放得可真早。” 赵蕊果然被大嫂带跑了:“哪早啊?四哥书院不是前天就放长休了?小六儿也是昨日回来的。明明我放得最迟。” 她与小六儿一样没进书院,是单独拜师受教的。 她拜在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门下已有三年。 钟离瑛是随武德帝驱逐外敌、收复河山的功勋名将,如今门下只她这一个小徒,自是精心栽培,务必让她文武兼修,哪样都不放松。 所以比起师从大学士罗悦凝的六妹,以及在书院学寻常功课的四哥,眼下她的课业最为繁重。 “一提全是泪,嘤。”她装模作样抹眼睛,将大嫂和兄姐们全逗笑了。 说话间菜已上齐,侍者们惯例全退。 没旁人在,便不拘什么虚礼,各自拎起筷子就开动了。 “哎呀,我都这么可怜了,四哥还同我抢鸭腿!”小五儿笑嚷不依。 赵淙嗤笑以对:“谁抢了?你自己手短够不着。” “我手不短!只是没使劲伸长!” “五姐姐,我这里有,我俩分着吃。”小六儿赵蓁奶音甜滋滋,当起了和事佬。 其实他们几个哪缺这口吃的?无非是数月没机会共桌而食,热热闹闹抢着才觉亲昵。 “你多吃点,将来长得高,”小五儿人小鬼大地敷衍妹妹一句,又冲赵淙道,“我和四哥分,公平地分!” 赵淙嘿嘿坏笑:“我咬过了,看你怎么分。” “再闹,信不信我把你俩一起拍墙上去?”赵渭端起汤碗,“哇啦哇啦,吵死了。” “大嫂,你看三哥!他要打人!” “他又不是你大哥,我不好随意瞎看的。有矛盾你们兄妹自己解决。” 笑闹中,小六儿肉呼呼的小手连连拍桌:“三哥,不要把两只鸭翅都夹走!二姐也喜欢的,你留一只呀!” 一家子就这么嘻嘻哈哈、吵吵闹闹,虽很没规矩,却让人心里温暖又踏实。 赵渭突然提议:“咱们去泉山的别业过新年吧?” “好啊,赏雪泡温泉。再带上三哥工坊做的那几支‘水连珠’!二姐,咱们可以打猎!”赵淙来劲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