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不停歇的足足说了一个半时辰后,牛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拿过她表姐跟前的茶盅,又拎起茶壶,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个痛快后,这才舒坦了:“总算说出来了,我差点儿给憋死!” 宁氏一脸懵圈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差点儿被你吓死。” 她不就是在娘家躲了三五天吗?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再一想,宁氏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当初我听了刘神仙那话,还以为是老王家不地道,得了势不饶人,借着背后的靠山要整死咱们呢。没想到啊,我还冤枉了人家老王家。” 王家何其无辜啊! 事实上,自打秋收前他们搬离了秀水村后,就一路顺当的去了邻县县城。之后,虽然王举人是可惜了贡猪那个事儿,也的确是带着全家去参加了朱四郎的那个巡讲。可平心而论,这是他们的正当权益啊,巡讲是不设限制的,是个人都能参加。王举人最多也就是在巡讲结束后,邀请朱四郎来府上拜访,喝了茶吃了典型,再就把人送走了。 除此之外,啥都没做啊! 宁氏万分愧疚,于是她伸手拿了块点心送进了嘴里。 略缓了缓神,宁氏才说起了老朱家摊上的这桩祸事。 因为早就得了刘神仙的话,其实知悉内情的人,都隐约猜到了一些。起码朱四郎即将遭遇牢狱之灾这个事儿,他们都是知道的,就是没想到真相会这般出人意料。 “爹娘咋说?是打算赔钱呢,还是打算赔猪?”宁氏说着,抬眼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牛氏,却见牛氏满脸的一言难尽,顿时拿点心的动作一顿,“他们想赔猪,四弟妹不肯?” “嗯。”牛氏点头。 宁氏扶额,她就知道猪精奶奶舍不得那些种猪。不过仔细想想也没错,留着种猪在,就等于是源源不断的钱,哪怕要卖猪好了,只要一直卖公猪就没问题了。要知道,像这种养殖,公母基本上就是各占一半的比例,然而不管养的是猪牛羊还是鸡鸭鹅,都是母的需求多,公的能吃还浪费粮食,养得差不多就可以杀了,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也因此,宁氏早就猜到了王香芹的打算,将母猪全捏在自己手里,公猪无论是卖初生仔猪还是卖成年出栏肥猪都没问题。至于母猪年老后,只要保证在自家杀掉后卖猪肉就成了。这样一来,石门黑猪的源头就会被老朱家牢牢捏在手里,世代传承下去。 “四弟妹的想法我懂的,你别看眼下她要提供上头要求的贡猪数量很吃力,可你想想,猪多能生呢,母猪一年产两胎,每胎少了也有七八只,多了十来只。她那个猪舍里的母猪各个都很不错,生得多不说,几乎每一只小猪崽都能养活。今年给贡猪还吃力,到了明年就不怕了。” “上头哪怕要求数量翻倍她也供得起,要是再给她三五年时间,她真的能弄出一个肥猪数量超过万头的大猪舍来!” “到时候,一来,她可以稳定的赚卖贡猪的钱,这个钱虽然不多,可稳定不说,数量也大,还能给她的猪舍打名声,平头老百姓谁不想尝尝皇帝老爷都爱吃的贡猪肉呢?二来,她还能继续给我提供猪肉,让我去镇上或者干脆上县城、府城去开饭馆子,得了钱五五分成,多划算?还不用她费心。三来,她还可以出售自家的小猪崽,只要笃定了只卖公的不卖母的,就不怕别人抢走她的买卖,再说了,公的也没差啊,很多人家不就是开春捉一两只小猪崽,养肥了就卖掉,有几户人家是自家生的?” 宁氏真不愧是全家里头最了解王香芹的人,一下子就猜出了王香芹对未来的规划。 严格来说,这么做是没错的,唯一麻烦的是…… “姐啊,我就不明白了,别家有啥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的,为啥四嫂非要把这事儿嚷嚷出去呢?要是当初她没嚷嚷,那谁能知道她养猪好?等过个三五年的,她养的猪多了,到时候只要像你说的那样,卖公猪崽就成了。”牛氏越琢磨越狐疑,“眼下好了,她自个儿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咋收场?就算她肯赔钱,人家农户也不乐意啊!” 宁氏摊手:“这点我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隐约猜到了一些。 王香芹是猪精奶奶啊!猪啊,就算成了精,又能聪明到哪里去呢?肯定是顾头不顾尾的。 宁氏猜测,最初的那场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