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都是他深爱的人,同样都是他自以为会被对方视为挚爱的人。 但是他们却同样残酷,同样视自己可有可无,同样的离自己而去。 罌粟凝视干戈的背影逐渐渺小,一直到自己看不清为止,他轻轻勾起嘴角,低下了头。 静静看着自己方才掐着修女时所沾染的血跡。 是啊,鲜血都已凝固,已经成跡了。 血液一旦离开本体,就会迅速氧化,暗红,定型,原先炽热的温度转化冰冷,附着在沾染到它的东西上,与之离开,与之如影随形。 人就如同血液一般善变,情感也是。 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呢? 一个能像自己血液般,永不离去,流淌在自己身体里的人? 顺从自己?听命自己?附属于自己?跟随自己的心,跟随自己的身体。 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罌粟自嘲。 连血液都毫无顾忌的在试图离开自己,他却期望能得到一个比挚爱还深,比血液艳红,比活血还热的人。 他觉得无力,轻轻靠在后方的花台墙上,不只是现下因失血过多感到身体发软,也包括他的心,心正泛着一股股燥痛,也不知是缺铁贫血的空虚感,还是因为失去挚爱的哀伤感。 他一辈子追求的东西,却是他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他一直在追求一个他看不到,不具体,甚至不存在的东西。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能听到远方逐渐复杂慌乱的脚步声,人声似乎已在一楼开始大范围的搜寻,此起彼落的回寻在中庭内。 一个脚步声更是从远处接近,罌粟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也好,至少他能死在和吴翊雯有所连接的地方,他或许会离她更近一些,虽然心里很不捨,但是现实的抉择已经出来,局面已定。 但也就是现在,在死亡之前,他才察觉到,原来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个比吴翊雯和艾努维卡更重要的人了,他其实不想就这样离开他的,但是,若他能因为自己的牺牲而好好活着,应该也不错吧? 就这么想时,一个极大的力气将自己抱了起来,使他离开地面悬在空中。 罌粟睁大双眼,定睛看向身旁的人。 干戈用力喘着气,正皱紧眉头,以公主抱的方式将自己抱了起来。 显然的,罌粟对于干戈来说是有点太重了,但男孩还是咬紧牙关把人硬是扛了起来。 「喂!你?」 而且他显然很忙,没空理会怀中人。 此外,罌粟这才注意到整个一楼正大范围的瀰漫着不正常的烟雾。 方才他地上时都没曾察觉。 特别是当两人跑进烟雾里时,一种呛鼻的味道甚至扑面而来,呛得罌粟下意识摀紧自己的鼻子。 远远的他看到厨房那里似乎有着红橘色的火光。 他心里一惊。 原来,自己方才听到一楼人们慌乱到处奔波不是为了寻找他们三个人,是因为起火了。 他在心里感到一阵慰藉。 这干戈,看来还是聪明的啊。 「谢谢你啊,干戈,」当两人从仓库旁的大门出来时,罌粟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笑着向干戈道谢。 孩子也努力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玉帛正探着头在车外张望着,见到两人时,她兴奋地挥舞着手臂。 干戈把罌粟放上车后,也挤了上去。 这次,他可没有坚持要让玉帛把他们隔开了。 罌粟笑着摸摸他的脸,然后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是啊,他在期待什么?不就是干戈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