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所有劫后馀生的人一般,许忠怀在一阵阵凄厉痛楚中醒来,茫茫然还不知自己到底是死的还是活了。要是死了全身的痛楚却还是如此清晰,要是活着,这又是何方,又是被谁救了,那人又有何目的?要思考这些对许忠怀来说可一点也不轻松,脑袋直冒烟不如晕了才好。 经歷一场恶斗,当时血气翻涌丝毫不觉自己伤的有多重,全身上下的皮开肉绽的口子就像翻开正艷的花,上头不知被点了些什么药剂,热烟狂冒,炙热痛极,必须稳住心神才能不晕死过去。 这下许忠怀该明白了,这人不让他死,偏救活了他就是想从他嘴中套话。可惜他这人忠肝义胆,寧死不屈,要是脱困不得,咬舌自尽便是了。 一人缓步走来,刻意加重的脚步声,唯恐他听不见似的。 这时他才发现眼不能睁是上有布遮着,浓浓的药草味道传来,眼皮上敷着什么黏稠冰凉的东西。什么也看不见可是一件危险的事,许忠怀吃力抬起右手,打算把眼前的布扯下来。 「别动,你这眼一见光可就玩完了。」那人声音低沉,分明是要阻止许忠怀,却是如此慢条斯理的说,听起来还比较像是看戏玩味。 许忠怀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停下动作,怎能拿自己招子开玩笑。 「你是谁?为何救我?此处是何方?」许忠怀满是戒备的说。 「你伤不轻,别费心力说话。依照你的伤势,今日只能问一个问题,仔细想想要问些什么。」那人依旧慢条斯理的说,虽然眼不能见,但许忠怀可以想像那人脸上一定掛着轻慢的微笑。 许忠怀狠狠思索了一盏茶的时间,那人也就慢慢等着一边盯着他瞧,他虽不能见,却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一路延烧过来。 「你救我,有何目的?」现在最需要知道的莫过于此,先分清是敌是友,若是敌,他既为俎上鱼肉,自要在受尽折磨前先了断了自己,绝对不能给人套话的机会。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我救你,可一定要有什么目的?」 许忠怀一听愣住了。是啊!要是这人就是医者仁心,顺手将他救了。他还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逼着讨要一个目的,岂不是强人所难? 他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蛮横不讲理,连忙换了个赔罪的神情,吃力移动起伤痕累累的身子,低头作揖,直道:「恩公救我性命,在下不甚感激……」 「谁要你感激了?」那人听来有些喜怒无常。「我当然有我的目的。」 许忠怀眉头紧皱,原本谦逊的姿势也不动声色的换作防御动作,顿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问道:「有何目的?」 「谁准你问第二个问题了?」那人反问,但也绷不住严肃,笑着说:「也罢!若不说清楚,你怎能好生养伤?若伤不能癒,可就坏我侠医名声。」 许忠怀没松下戒备,仍恭敬道:「在下洗耳恭听。」 「我啊!就喜欢你这俊皮囊,再放个几年说不定会愈发好看,不捨就这样死了。这个目的,你可满意?」那人的语气尽是调戏。 「你想轻薄我?我可是男的!」许忠怀比起厌恶,更多的是惊吓,这世上他不懂的事情太多,断袖之癖也只停留在传说阶段。 「男的又怎样?男女老少、飞禽走兽,只要我喜欢,都可以轻薄。」那人又是理所当然,毫不羞愧地说着。 「荒唐!你可别对我乱来!」好了,他现在可是完全战斗姿势了。 「若我乱来你可会拒我?」那人还没脸没皮的继续问着。 「我定伤你!」他现在可是气血翻涌,毫不留情。 「好吧!那我明日再问。」那人不以为忤,一路笑着离开,还替他关上了门。门关上之前好似想起了什么,补充说道:「你可别试图自裁,我这有个规矩,若是我能治癒伤者,那便是分毫不取,若是我无力回天,就得付医药费。你若要自裁,就先把医药费付清了。只是我会救你,你不仅白受罪,还得付两倍医药费,这可不太划算啊!三思啊三思!」 这人果然喜怒无常,连规矩都与常人迥异。门闔上之后,许忠怀还是保持着警戒就怕被偷袭,只是这一整晚,门没再打开过。 这一晚他可是认真思索过要不要为了自己的清白而自裁,可那人毕竟有对他作出医疗行为,总不好赖着不付帐。只是全身上下除了身子外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想来为了治癒伤口那人替他换了药、更了衣,这身子恐怕早已被赏玩一番了。对于男子,清白哪算重要,在战场上脱衣疗伤再正常不过,只是被那人这样一说,就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