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上山,雪已融尽,草木欣荣,只是那记忆中的院落,已面目全非。 人都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忘了恩公喜怒无常,和尚也是有可能先把庙都烧尽的。 后来又过了几个寒暑,说不清是好过还是难过,他的人生是重新走回正轨,可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不太感受到时光的流淌,他的日子彷彿停在了那一年的秋冬。明明他们相处过程中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却让他反覆回想,几乎是难以克制的程度。 「你的表情好噁心。」 这天许忠怀依旧守在主公门外,御医倇老正要例行请脉,经过他身边时,就这样毫不留情地说了这句话。倇老算是看着他与主公长大的,人善性情直,就是一张嘴特别坏。 「倇老来啦!」对于倇老的恶言恶语,许忠怀习惯的不得了,身为后辈还是得起身拱手打个招呼。 「你这是病了。」倇老一脸没在开玩笑。 「什么病?」他忙问道。 「相思病。」倇老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倇老在判断病情时从不开玩笑,许忠怀暗想着,相思是确实的,未必与情爱相关,他这个有恩必报的性情,怎堪得恩公与他相别甚久,无处报恩的他辗转反侧、茶饭不思,据倇老说法该是病入膏肓了。 「可有解?」既然病那么重,自然得求医了。 「我无解,别找我解,找相好的去!」倇老毫不留情面,说罢就入寝室,把许忠怀甩在后边。 这些年来主公的病情反覆,一开始就是些不碍事的小病,对症下药也就好了,可近些年却愈来愈险峻,次次都往鬼门关绕,御医们研讨出来的结果,是当初主公吸入些微的毒粉,中毒未解,始终消磨着身子,才导致主公愈发虚弱。 御医是束手无策,也寻访了天下名医,谁不想医好了主公扬名天下,可最后都失败收场,也让主公病危之事不脛而走。 许忠怀不通医术,除了寸步不离之外也别无他法,他当然有想过要找恩公,不过他行跡成谜,又不知面貌更不知名姓,即使想託人去寻也没个根据。 这天诊完脉,倇老又是摇着头出来。许忠怀不敢想像,要是没了主公,这天下又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主公虽有一妻却没同房过,子嗣没着落,皇室震盪,外敌虎视眈眈,举国覆灭都是一瞬之间。 「其实最近阳国境内出现了个脾气古怪的侠医,他自称捞月,若医好人分毫不取,医不好才向人索要药钱。只是他医术高明,没有失手过,这么好的医者不知用什么维生啊!」倇老的小徒孙突然出现说。 「开什么玩笑?随便的江湖郎中就找来治主公啊!我们未必落魄到如此地步!」倇老气到不行。 捞月……?许忠怀愣住了,原本平静的心湖,被一滴水珠惊扰,破了水中惨白残缺的月,泛起涟漪无数。 几乎就能确定是他,或许是太过希望那位捞月侠医就是他,心头的酸楚涌了上来,竟是感动的闪了泪光,却又笑了出来,一时之间俊帅的脸扭曲成不知如何形容的表情。 小徒孙在一旁悄声问:「太师父,这是什么病啊?能不能治?」 倇老皱了眉头说:「药石罔顾,无药可救。」 按捺不了多久,许忠怀认为那便是恩公给他的信号,给他一个机会可以偿还恩情,况且主公病情险峻,是恩公的话定能治癒,实在无法再耽搁了。 他自请去寻,主公在榻上病的迷迷糊糊,牵着他的衣角,说了句:「忠怀,别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