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希夷拍着胸脯保证。 然而一出了殿门,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呼吸着微凉清爽的空气,她就又止不住一颗满地疯跑的心了。开始还走,后面是小跑,还蹦着去踩水。王宫的地面,晴日里看的时候是平的,下了雨就能通过积水看出哪里凹了进去一点。卫希夷追着水坑踩,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跑偏了,面前长廊下持戈的武士全不是熟人,看装束好像……是小鸡崽的人? 她天生胆大,最大的挫折是吃了烤蜘蛛觉得好吃,听说越毒的东西味道越鲜美,自己偷溜出城进了林子捉了诡蛛回来,被母亲发现之后挨了生平最大的一顿暴打,烤蜘蛛也没吃成。 好奇心起,便想去看看小鸡崽。万一他不幸死了,趁他现在活着,多看一眼是一眼。卫希夷这样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那个时候人的想法和后来的人是不一样滴~所以小公主是真心喜欢朋友的。并且不是早熟,就是……小朋友完全不懂婚姻什么什么的。 ☆、再见面 姜先暂居之所里,人来人往,十分忙乱。南君与许后也亲临其地,许后下令传来了医工,与姜先所携之医工会诊。南君看了一眼,镇定地吩咐:“去祭宫,将大祭祀请来。” 容濯心系姜先,还是察觉到了这夫妇二人的隔阂。早在大殿上,容濯便觉得夫妇二人的相处并没有那么亲密。容濯有妻有子,别家离国之前,与老妻相处虽然少了少年时的激-情,却也有那么几分从容自在。反观南君夫妇,生疏而客气,不像是一家人。 若说一国之君要有威严,则先唐公、姜先的父亲,对妻子也不是这个态度。若说王后要端庄,则姜先的母亲绝不至于每次对丈夫笑的时候,嘴角扯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这对夫妇有问题呀。 容濯将这个判断压在心底,急切地想要为姜先求得灵药。愈是荒远之地,生灵愈有不为人知的奇效,这是公认的。对南君行礼,不算什么有辱身份的事情,容濯是唐国之臣,南君自娶了许后,因许国而向王求得了一个承认,也算是一方诸侯。 容濯长长一施礼,南君倒是痛快,将他扶起:“老翁为何行此大礼?公子在我宫中病了,是我招待不周,该我赔礼才是。” 容濯道:“不敢。公子久居北方,来到此间水土不服,听闻南疆有灵药,还请南君施以援手。” 南君苦笑道:“我生长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水土不服,不如等医工和祭祀来。” 此言合情合理,容濯等人却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姜先卧在床上,额上冷汗直流,轻轻唤一声:“老师。”容濯凑上前来,听他说“腹痛”。即大声道:“腹痛?可是吃的东西?” 许后强笑道:“医工就快来了。” 一旁奚简心情十分复杂,论起来,申王心头刺就这么水土不服地死了,是天意,谁都不怪,申王大业的阻碍没了,奚简为人臣,也是开心的。但是,自己作为旁观者,万一申王要表现亲情,将自己斥责,也不是不可能呀。奚简纠结万分,却又不敢帮着求情允诺回报。 南君如鹰隼般的眼睛在容濯与奚简身上扫过,即猜到了真相,笃定地道:“大祭祀马上就到!如果大祭祀没有办法,我便下令全国搜寻巫医和医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公子的。” 南疆与中土隔着千山万水,消息阻塞到连公子先的年龄都没能弄清楚,却不妨碍南君见到真人之后作出正确的推断。自从奚简与姜先两拨人到来,片刻功夫,二者之间的隔阂与防备,就像南君与许后之间的生疏冷淡被容濯看清楚一样,落到了南君的眼里。 他想扶植姜先,并且时机正好。姜先是落难公子,需要支持,此时支持他,可比日后他羽翼丰满了再结盟划算得多。南君希望自己能够统治太阳下所有的土地,却也深刻地明白,南疆到中土,再到更北些的地方,距离有多么的遥远,征服与统治,都不是他现在的力量可以很快达成的。所以需要在中土落下姜先这一步棋。 姜先不能死。 同样的,对于奚简,也不能现在就杀了。南君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