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虽此已分得此地,你还是要与南君他们讲一声的。你这,算哪一拨的呢?” 卫希夷道:“算我自己这一拨的。”她与女莹南下,是合作,对申王,也不是吃申王的饭。对任何一方,却是没有“必须忠诚”的负担的。 姜先却觉得奇怪:“世人眼里,你们家却是南君的忠臣呀。” 卫希夷道:“君臣二字,哪有那么简单呢?国君做不好,便要失去臣民。反之亦然。若是做得好时,臣亦可为君。岂有拘泥之理?再说,王……” 姜先知道她说的王是南君,问道:“怎么?”他看卫希夷与南君父女的关系是十分之好的,相处时甚至超越了君臣的界限。 “其实,我爹也算不是王的臣子,他们本有约定。哎,现在说这个也没意思。我这次回来,对王,可有一些……奇怪的感觉。他能平息内乱,驱逐荆伯,是很不容易的。可是,又与阿满他们妥协,若阿莹不回来,这个国家又要回到太后家手里啦。要我再向小时候那样尊敬爱戴他,也是不能够了。” 姜先叹息道:“为君不易啊。” “挺好的,”卫希夷倒很乐观,“用进废退,能让自己永远警惕,永远去做一个更好的人。多好。哎,那就现在写信,往两边王城去啦。” 姜先道:“也就是你,两边才能都容得下。否则……” 卫希夷摇摇头,一指外面:“不是我,是水。都忙着呢,哪有功夫理会我这些个事儿?等水退了,自家想了起来,必有一场理乱的大闹。说到这水,庚有好些日子没有给我来消息了,难道是大水阻隔的原因?。她对天邑也熟悉,我还想派她回一次天邑的。” “再派一次信使,不就知道了?”姜先想到庚之前看自己的挑剔目光,心中略有不自在。然而!他现在心愿得偿又大度得紧,也不介意对庚表示出友善来。 “嗯。” 卫希夷万万没想到的是,半年之后,庚亲自来了。 ———————————————————————————————— 越地与白牛城隔了整个荆国,又有大水,且有荆太子兄弟之间的内战,半年后亲至,也算不得是庚消极怠工。 庚也是没有想到,前后一年光景,整个世道都变了!鸡崽居然真的抱得美人归了!庚坐不住了。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滞留原地,与姜先的“谈判”也是不得已。早有了心理准备,姜先得手这般快,庚又有些不太痛快了。 庚算了一下,她南下,不会耽误与天邑沟通的事情。不顾身体的不适,她即刻启程,往南而来。其时交通本就不够便利,加上大水与战乱,卫希夷这里的消息要传到天邑,没有人专心赶路去传,便是过上十年,天邑或许能听到一听风声呢。不会让天邑有心为难的人,现在生出事来。即便有人想生事。哼,这满地的大水,他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别被淹死吧!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庚踏上了南下的路。直到车队出城,任续才得到消息,登时急得要跳墙。匆匆忙忙率队拦住了她,两人分属不同的国君,任续也只好用劝的:“南下道阻且长,你又水土不服……” 庚坚定地道:“一年多了,我适应得很好。城中我俱已安排妥当,若有事,还忘老翁多多照看。荆国的情形,悉委于斥侯,我也要亲自看上一看,才能对我主有所进益。您放心,我死不了,我要死了,就帮不上我家主君了,我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任续:…… 反正,他是没拦住人。 庚这一路走得颇为艰辛,她如今又瘦了一些,精神还好,也确如她所说,适应了一些。路却不好走,雨并不是一直下,时断时续,有时太阳还会露出脸来。然而,路却被泡得泥泞不堪,有些路段甚至已经被冲毁了。荆国正在内乱,也无人主持修葺道路,便乱七八糟地摆在那里。 又有,因内战,百姓流离,补给也时断时续,一些原本可以获得食水的小村落,如今也没了人。唯有到大些的城镇,才能高价得到一些食水。 这些都不是庚走得慢的最大原因,最大的原因是——雨虽断续下,下的时候却比以前更猛。南国多河溪,涨水也猛。百姓部族定居,多要傍水,居住之地不傍水,耕作之地也要傍水。洪水一来,庶人四散逃逸,征兵抓不着人,征粮也找不到人。 天用雨水洪灾,将荆伯的儿子们又推到了一起。再打下去,两人都要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