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扑哧一笑,“旁人不懂瞎传也就罢了,你怎么也糊涂,我哪里争得过王家大小姐?” 太子正妃的位置,那是板上钉钉的王家人,任谁都别想闹出花样来。 就连沈家自己都心知肚明,知晓王家要争着这位置,她便要退避三舍。 阎良花就产生了些疑惑:“既然都不争正妃的位置,那最近在闹什么?” 沈令仪伸手攥住了自己垂下的一捋发,在手中轻轻把玩:“太子无子嗣前,不可纳侧妃。这是王家人提出来的条件。” 王家吃了沈家这一次亏,绝不可能放任沈家继续如此行事。 他们务必要保证皇帝留有王家的血脉,绝不许有第二个沈家出头。 阎良花单手脱腮,若有所思地说:“还挺霸道。”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婿也就罢了,对方可是太子,未来的天子,王家不加掩饰地抛出了自己的意图,而且绝不后退。 势力强大的人家,底气就是足。 沈令仪将自己那一缕发绕成了一个圈儿,然后突然松手,漆黑浓密的发撒落下去发丝勾在手背上。 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影子斑驳。 阎良花端着茶盏,想了想:“要是王家咬死了,你家总不会舍得一个嫡女出去当没名没分的侍妾。” 沈令仪还不说话。 阎良花把茶盏放到了桌子上,身子往前倾了倾,不敢置信的问:“你该不会是什么时候看到了你那个便宜表哥,对人家一见倾心,然后……” “你快停下吧。”沈令仪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是外头那些书生写的画本子,哪儿就那么容易一见倾心?” 阎良花松了口气:“你拎得清就好,三条腿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四处都是,揪着一个不放,那是一棵树上吊死的愚蠢精神。我要是你的话,就巴不得不嫁他,回头嫁个能拿捏得住的人,我说了算。” 沈令仪咯咯地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屋内侍奉的丫鬟牵起了春秋的手,打闹着出去说话。 她这才打趣道:“比如白公子?” 阎良花吱吱呜呜:“能不能不提?” “你们不好?” “那也不是。” 阎良花不耐烦地说:“咱们两个谈话能别总拉他出来吗?” 沈令仪端着下巴想了半天,说:“你表达害羞的方式真奇怪。” 阎良花面无表情:“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 “别呀,我好些日子都没出去了,也没同人讲话,怪闷的,再同我说一说吧。” 沈令仪自己挑了个话头:“旁人都说,沈家的小姐嫁到了太子身边,将来必然会有大造化。可我没想的那么长远,也没想着大造化,就想着换个地方过日子,能不能过的明白。” 阎良花心想,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无欲无求,那股子寡淡是从内心由内而外的。 人一旦没了欲望,就没有弱点,又强硬不起来。 阎良花还是有欲望的。她摸着茶碗的边缘说:“在哪过日子不都是日子吗。” 沈令仪笑了笑:“好日子坏了日子,还是有差别的。里子面子只能要一样。” “你要哪样?” “我?”沈令仪轻轻地叹了口气,并没有难过,只是用平静的口吻陈述:“由不得我选。” 生在这样的家庭,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沈小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年代就没谁是凭借着自己心意过日子的。 任何一个年代,都被束缚得死死的,有人被金钱束缚,有人被健康束缚,有人被欲望束缚。 阎良花给她打气:“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沈令仪眼眉弯弯:“借你吉言。约莫就这几天,宫里就会做个决定,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死扛着压力,保存皇家的威仪。” 这关乎于她的未来,握在别人的手中,等着挑挑选选。 阎良花很感兴趣的问:“若你不嫁给你的太子表哥,会是谁这么有荣幸攀上沈家这么亲事?” 沈令仪伸手在桌上画圈圈:“这个可不好说,反正兜兜转转总跳不出长安,总是能和你见面的。” 长安就是一个怪圈儿融入进来的人,不会想要把手往外面伸。 “那可不一定,我不一定在长安。”阎良花琢磨着自己再攒一攒能力,就带着平安离开,外头天大地大,寻个地方,安个家,只要能保护自己,外面可比霍府舒服。 沈令仪只以为她的意思是要嫁出长安,轻声说:“我看阎伯伯可疼你。也不是我不谦虚,我三哥的品貌学识家室,愿意做妾室的姑娘人家大有人在。你不同意,是因为有个白公子在那儿比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