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让皇上亲眼瞧见她死事的惨状,才会让他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用她的死,织就一个华妃此生此世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噩梦。 “逊嫔,帛尧他……和如贵人的关系非同一般,你应该知道。是他一直在护着如贵人,看在如贵人的面上,你还要加害他吗……让钮祜禄绣玥在宫中变得无依无靠。”从畅音阁到走进养心殿前,这是华妃唯一对她说的一句话。 逊嫔顺着墙软下去的身子渐渐倒在地上,眼前的最后一片光景,是绣玥在绝境时每一次的默默扶持,对她的那一点好,雪中送炭……可惜她这辈子已经到了尽头,只好下辈子有机会再对她说一声多谢…… 经此一遭,华妃生也好……死也罢……皇上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甚至听见她的名字了罢……都不要紧,都不要紧了。 她的女儿,在下面已经等急了啊…… 諴妃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踏出了养心殿,她只觉得身上很冷,凉气从脚下一直窜到头顶,她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去握紧皇后的手,“皇后……” 皇上对华妃的震怒之音不停在脑中回荡:当时就只有你们两个人在场!逊嫔是公主的生母,她会诬陷你吗?公主她只有九岁!她会自己跳下去诬陷你吗? 就算是诬陷!若非你待公主不好,她们拼了性命不要,为何不陷害旁人,偏偏要来诬陷你! “华妃她……” 諴妃脸上的假笑再也撑不住,全都褪了下去,“皇后娘娘,您说,皇上果真会处死莹儿吗?” 皇后摇了摇头。 “皇上他不会下这样的旨意,只是华妃她自己也应该知道,关在慎刑司里,她不死、要比死还要难受。” “而且华妃从潜邸时就一直跟着你,华妃活着,皇上对你的心里就会一直有一根刺。” “哎呀有刺就有刺罢,臣妾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些呀?臣妾都已年逾四十,还争什么恩,求什么宠呢,唯一记挂的,就是香莹和……” “只要他们两个都好,就算是下半辈子一直受皇上的苛责,又如何呀。臣妾现在就是担心香莹她,皇上吩咐慎刑司不必留情面,她的身子又素来不好,哪里熬得住酷刑呢。” “你知道就好,”皇后转头,瞧着諴妃:“玳珍,你一向是心里清明的人,该知道,华妃的身子太医诊断原本就不会活很久,接下去,皇上就会废了她的妃位,贬为庶人。” “没有妃位的位分,按着大清祖制,她百年之后便不能设神牌供奉,死后也不能享祭礼。諴妃,如今华妃多活一刻也是受罪,难道你忍心看她死后还要漂泊无依,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吗。” “皇上刚刚已经下旨,掩去逊嫔自戕之事……为了掩盖宫中丑闻,皇上更不可能同一个死人计较,华妃的葬礼……应该能够可以让她风风光光的上路。 你知道,华妃原本是辛者库出身,皇上是看她的面子才将侯氏一族抬为侯佳氏,若失了这个妃位,她自己应该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结果。” 皇后放开了被她握紧的手,“如何抉择,全在于你。本宫只能尽力帮你周全。” 諴妃的目光黯下去,摇摇晃晃朝着自己的轿撵走了两步,忍釉一直扶着她,才没有跌倒。 “本宫早就跟她说过……凡事要给人留一条生路,不要做得太绝,堵死了别人的路……别人就会来夺她的活路了。” 绣玥得知逊嫔的死讯,是在第二日的黄昏。 她想起来在延禧宫的时候,逊嫔经常在上位,用和蔼的目光瞧着她,说她今生的福气会很长,过一会儿又会叹息,摇摇头说着自己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她也知道逊嫔平日里虽然时常看着面色很严厉,外表很要强,不苟言笑,可她虽然面上不说,绣玥却一直知道,她日夜都在盼着跟五公主团聚的那一天,不知道盼了多少年,她也经常瞧着皇上的那个香囊出神,常常一看就是一整个时辰,那个香囊上的花样,经年累月都已被摩挲得渐渐模糊。 她这一辈子都在心底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夫君和女儿。 绣玥朝着窗口的方向跪了下去,默默磕了三个头。她不知道永寿宫外的情形,她只能这样,送逊嫔娘娘最后一程。 “本宫虽没有皇后娘娘手谕,本宫手握协理六宫之权,哪个狗奴才敢阻拦本宫?” “娘娘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还不让开!不要脑袋了是不是!” 景徐推开慎刑司的宫人,忍釉扶着諴妃匆匆向里走,边走边找寻,终于在里侧的一间刑房里找到了遍布伤痕的身影。 “是华妃娘娘!” 忍釉伸手一指,諴妃顺着方向奔过去,“香莹!” 她上下瞧了瞧,二话不说,便招呼忍釉将人从刑架上解下来,“快,跟本宫走!” “走?”华妃虚弱地瞧向諴妃,“皇上……您说动皇上了?皇上痛失一女……他怎么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