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燕是真怕绣玥又心软了,怪不得钮祜禄秀瑶想把她支出去,光凭惺惺作态就想把从前她们受过的苦一笔勾销吗?“小姐!别听她的!善府的人爱死不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绣玥在罗汉床上坐着,听着她们的话,目光默默落向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 这个孩子,跟她的缘分,大约也就是明年这个时候罢...... “绣玥。”秀贵人又唤了一声,她在地上由跪坐改为跪下去,“姐姐求你了,姐姐保证,姐姐可以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秀贵人。你的来意本宫明白了,你的话本宫也听清楚了,你回去罢。”绣玥别过目光道。 “那,”秀贵人眼神亮了亮,怀着希冀道:“你肯答应了么,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回去请求额娘,让阿玛给你额娘一个名分,让她百年之后,牌位也可以入善府的祠堂。” “钮祜禄秀瑶,”宝燕气得走下去,“你好卑鄙无耻呀!” “小姐,你不能受她的蒙骗,她从来言而无信的,咱们信她还信的少吗?” 绣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她摇摇头,“入善府的祠堂,本宫看就不必了。” “本宫想额娘她应该也不稀罕。再说......”她朝着秀贵人平静地冷笑,笑容让秀贵人不期然一颤:“谋害皇嗣是满门抄斩的罪过,本宫也不想额娘平白跟着受这一份牵连。” “活着不好么?”她又在对钮祜禄秀瑶笑。 “妹妹,你这话......从何说起呀......”秀贵人狼狈着从地上起来,“善府也是你的家啊?阿玛被处斩你也无所谓吗?你真的忍心,让你的额娘成为寡妇,一辈子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吗?” 绣玥笑得更厉害了,她咯咯地笑个不停,“她从前就不是在守寡了吗?” 从前,她原本是不明白的,但当她遭受了同额娘当年一样的苦楚和陷害,徘徊在深渊的边缘,在失足跌落之前,是皇上伸手拉住了她。 她那时才知道,一念之差,万劫不复。她不敢想象,额娘当年怀着她,在善庆选择离弃她的时候,她经历了多少苦痛煎熬,现在面对生活,怎么还能做到有说有笑。 “钮祜禄绣玥!” 秀贵人渐渐失了表面的和善,撕下伪装,绣玥被她的呼声拉回了现实,她深深地呼了口气,缓缓转过头,直视钮祜禄秀瑶。 “秀贵人,既然你的话说得这样清楚,本宫也应该给你一个明白才是。谋害皇嗣是重罪,本宫会请奏皇上,让皇上务必不要念在多年情分,从重治罪,凡涉案者,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善府里,跟你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会因你而落得个身首异处,那些一直以你为荣光骄傲的人,就让她们在世上忍辱偷生地活着,慢慢的,她们会后悔、会改变、会对你万般唾弃。” “本宫说的够明白了吗。” “哦,对了,本宫还要谢谢你,借你的手,本宫额娘当日受到的陷害,正好能够一并沉冤得雪。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额娘当日种下的种种恶性,本宫会赐还她尝下这苦果。” “只是她在善府主母的位置上养尊处优了这些年,本宫真是怕呀,她还能受得了这般的灭顶之灾吗。” “钮祜禄绣玥!那可是你的亲阿玛!你难道要弑父吗?”秀贵人终于完全失了常态,她想要冲上去,被宝燕及时拦了下来,“你这个毒妇!你简直冷血!过了这么多年,你就是不忘当日的仇恨是不是!你想要看着我们母女身败名裂,你做梦!我绝不会如你的愿!” “如愿不如愿,那可不是你说了算。” 绣玥不再看她,她沉下目光,“不过秀贵人,本宫额娘沉冤昭雪的一日,也有你的一分功劳,到时候本宫会看在这份上,求皇上只贬你们母女为庶人,饶了你们的命。” “本宫的额娘背负了二十年的屈辱,若是你额娘死得太早,本宫怎么甘心呢,何况她就只有你这一个女儿,毕生将你视为掌上明珠,本宫如今因你才饶恕她一命,她也该心满意足了。” “你......你……”秀贵人好似被吸干了魂魄,面色变得憔悴泛白,她瞪着绣玥,站在原地许久,终于明白了绣玥话中的意思。 “我懂了……”她自嘲地笑笑,“从来都是我用来威胁你的……现在都……报应回来了……” “你懂得就好。”绣玥忍不住最后看了她一眼,“要怪就怪你自己,你若不是对孩子下这样的狠手,我或许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原是我自作自受,与人无尤。”钮祜禄秀瑶叹息了一声,她不再说什么,转过身,朝着门口失魂落魄地慢慢走出去。 “小姐……”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