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才知道,一念之差,万劫不复。她不敢想象,额娘当年怀着她,在善庆选择离弃她的时候,她经历了多少苦痛煎熬,现在面对生活,怎么还能做到有说有笑? “秀贵人,既然话说到这,你也知道谋害皇嗣是重罪,我会请奏皇上,让皇上务必不要念在多年情分,从重治罪,凡涉案者,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 “善府里,跟你流淌着同样血液的人,会因你而落得个身首异处,那些一直以你为荣光骄傲的人,就让她们在世上忍辱偷生地活着,慢慢的,她们会后悔、会改变、会对你万般唾弃。” “还有,我还要谢谢你,借你的手,额娘当日受到的陷害,正好能够一并沉冤得雪。待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你额娘当日种下的种种恶性,也轮到她自己尝一尝。” “只是她在善府主母的位置上养尊处优了这些年,她还能受得了这般的灭顶之灾吗?” “钮祜禄绣玥!” “秀贵人,”绣玥朝她笑笑:“本宫给你半个时辰,回你的启祥宫去,将药交出来。否则,本宫就请皇上派兵去善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你......你……” 秀贵人面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她瞪着绣玥,站在原地许久,终于转身,向门口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小姐……”宝燕瞧见秀贵人出了去,她走到绣玥身边,“方才说那样绝情的话,可真都不像小姐了。” 绣玥怎么可能由着善庆去死,由着善府被满门抄斩。亏得秀贵人被蒙骗住,她自己歹毒,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回也算是自食恶果。 “咱们回前殿去罢。” 绣玥回到正殿,皇上瞧她,“说什么,说了这样久?” “没什么,皇上日理万机,嫔妾只是劝姐姐将东西如实交出,不要浪费皇上的时间。” “难怪秀贵人跟朕说她要回启祥宫取点东西。”皇上伸手拉了她一把,让她坐回去,“正好,今日六宫皆在,朕有件事情要宣布,如嫔诞育了朕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出了月子,朕打算赐她协理六宫之权。” 他拍拍绣玥的后背,“秀贵人的事儿你自己处置,这个就当作为真给你的赏赐罢。” “皇上!”諴妃最先不忿道:“如嫔她还只是嫔位呀!” “无妨,宫里头如今有子嗣的,就是皇后,你和如嫔三人,以后绣玥跟着你一道,助皇后打理后宫,这样正合适。” 諴妃一生恋栈权力,她这会儿也顾不得皇后递来的眼色,仍欲分辩,却见殿外匆忙跑进来小练子,“禀皇上!启祥宫出事了!” “秀贵人……回宫途中走得太急,跌进御花园的湖边溺毙了!” “……” “……绣玥,你一定有办法的,只要你说什么,皇上他就一定会相信,就连你跟人私通,皇上他不是都不打算怪你了吗?看在你的面子上,皇上也一定会饶了我的,是不是?” 钮祜禄前一日在储秀宫内室跟她说过的话,一直在绣玥脑海里萦绕不去。 听她当时的语气,分明就是认定了她与人私通的事实,原本她就是求着自己,若是她指使这件事,又如何会这般说来火上浇油? 难道说……是她想错了,秀贵人根本就不是安排那个侍卫栽赃她的主谋。 “想什么呢。”颙琰沐浴更衣过后,走到她身边,带进自己怀里,“在想你那个姐姐?” “朕已经下旨,将她的尸身送回母家安葬了。她谋害皇嗣,妃陵里容不得她。不过秀贵人到底是你的姐姐,为着你的面子,朕将她入宫的记档一并命人焚烧了,皇宫里以后不会再有这个人。也没人再说起她做得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绣玥还在自顾想着解不开的那个结。 他托起绣玥的脸,“生了孩子,怎么还是这副模样,朕都快是知天命的年岁了,你好歹也老一点,瞧着跟朕相称么。” 绣玥抓住皇上的手,“沈太医呢?皇上,嫔妾有些事想亲自问问沈太医!” “那个奴才,朕还没处置他,他便受不住刑,今日一早慎刑司来人回报,说是死在慎刑司了。” 死了? 是真的熬不住酷刑,还是这样巧合? 那个侍卫在半年前,也是那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慎刑司。当时她怀着身孕在永寿宫禁足,根本无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