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儿的病。您还记得,当初刚进京,闹什么水土不服?” 这谁能忘记呢?景氏也在一边听着,脸色有些发白:“不是说后来好了么?”这事儿她最清楚,是她请了桃华去治好的呀。不过打从上回被蒋莲华劝说过一次,景氏如今也息了攀崔家的心,往崔府去的也少了,竟不知道崔秀婉没了。 于氏的娘家虽然也姓于,却是旁枝,因此于大奶奶这消息也是半灵通不灵通,一半是确切的,一半却是自己猜的,然而在她这里却是活灵活现都当成真的说:“哪里就能好了?二太太请想,若是身子康健的,可有水土不服将近半年,百医无效的?后头说是好了,不过是硬撑着——再病下去,这亲可如何成呢?何况前些日子,崔家母女又随驾去了南苑,未必不在那里染了病——南苑不是发了疫么?” 小于氏骇然:“不会是疫症吧?”太后得了恶疟险些死了,还亏得南洋来的药,如果崔秀婉也是染了这病,那死了也没什么稀奇的。 “这倒不敢说。”于大奶奶的本事就是半真半假,凡是能被问明白的假话她从不说,说的假话都是人没法证实的,所以听起来就都像真的了,“但崔大姑娘身子不好想来是没跑了。如今这挺到要成亲,到底是不行了。” 于姑娘细声细气地道:“也有人说,是被克了……”说罢,脸上一红。因这被克,说的明显是沈数克妻,不大该是未出阁的女孩儿说出来的。 于氏垂着眼听着,捻了捻腕子上的菩提串儿:“也是可怜。这亲事可怎么办呢?” “听说崔知府已经向皇上说了,这亲事是先帝定下来的,他们绝不敢违旨。”于大奶奶啧了一声,“就真是冲克也顾不得了,他们愿意把小女儿嫁过去,仍旧按期成亲。” 桃华抬起眼睛看着她:“大奶奶,崔知府在皇上面前说就是安郡王克妻也要嫁女吗?”什么克妻,崔秀婉所谓的暴死必有蹊跷!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起沈数克妻来了。如此一来,崔家倒成了忠心先帝、死了女儿的倒霉人家,错就都成了沈数的? 于大奶奶愣了一下,觉得这话不好回答。哪有这样儿的?她不是在八卦嘛,克妻克夫的说法古来有之,谁会这么刨根问底啊。 但这位现在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儿,于大奶奶又不能不答:“这个,崔知府当然不敢提这事儿,不过是心里想想……” “是崔知府心里想的吗?那大奶奶怎么知道的呢?” 于大奶奶终于确定这位是找茬来的,不由得也沉了脸:“外头都这么说的。” 桃华淡淡地道:“想来这郡王准妃报丧的事儿,崔知府也没有个见人就说的道理,能听到消息的必定是朝中重臣,比如说如于阁老这样的。那么这话是从于阁老那里传出来的吗?” 座中几个姓于或者夫家姓于的妇人们一起变了颜色。小于氏当即便黑了脸:“桃姐儿,于阁老岂是你能在背后嚼说的?” 桃华淡淡回望她:“这不是从嚼说安郡王开始的吗?” 于家妇和于家女们同时在心里回答:安郡王怎么能跟于阁老比!但是这话心里想想可以,嘴上却是说不出来的。 于姑娘忽然低头笑了笑,用眼梢睨着桃华,仍旧细声细气地道:“听蒋姐姐的意思好像跟安郡王很熟似的……说起来,阁老也是姐姐的舅公呢。” 桃华漠然回视她:“是啊。毕竟我跟安郡王一起在蓝田洛南治过疫,可是没有跟阁老一起治过疫呢。” 这下没人说话了。是啊,安郡王刚刚才平过一场疫灾,回头就说人家克妻,很厚道? 桃华环视这群姓于的女人们,忽然觉得十分无聊。同样,被她这么顶了一回,于氏也觉得十分尴尬,干咳了一声看向蒋丹华:“丹姐儿,带你表姐去园子里看看桂花,免得我们老天拔地的在这里说话,你们年轻姑娘家听得不耐烦。” 一众女孩子一起出门,桃华正想趁人不注意消失掉,便听身边蒋杏华道:“昨儿被太太拘着忙了一日,还没给姐姐道喜呢。三叔这次得了皇上的旨意修书,又封了药师,真是少有的。” 本来这喜事一下,她马上就想往东偏院去,但不知怎么的,小于氏忽然叫了她过去,唤了身边的厉妈妈盯着,让她又是行礼又是走路地折腾了一天。初时她还当小于氏这是又生出新花样来磋磨她,但厉妈妈倒是和颜悦色,还隐隐透露出来是要带她们姐妹进宫去看蒋梅华,倒让她有些拿不稳了。 自她在池边醒来到如今,事情好像已经大不一样了。前世她深居简出,只听说有疫情,却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个县,但至少桃华绝对没有去治疫这是肯定的!如此一来,弄得她稀里糊涂,根本无所适从。只是桃华虽然变化如此之大,但得圣心倒是一如往昔,所以茫然之中她只能抓住桃华,像藤缠树似的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桃华随意地点了点头,跟着前头的人漫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