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除了去凤仪宫请安,蒋杏华几乎都缩在群香殿陪着王充媛说话,根本不踏足蒋梅华的玉卉阁。 “没用的东西。”这一点上蒋钧也觉得恼火。他是不喜欢这个庶女的,当初因为春蕙趁他酒醉爬床,闹得家宅不宁,小于氏与他冷战了好些日子。其实他对春蕙本也没那个念头,倒是觉得酒后失德成了他的污点,反而厌恶起春蕙来,以至于春蕙的死虽然有些蹊跷,他也懒得去查。 既然厌恶生母,对女儿自然也没有多少喜爱,蒋杏华在蒋钧眼里几乎等同于不存在。好容易这次进了宫,竟然也没有半点作用,怎能不让蒋钧恼火。 小于氏也愁得不行。原本弄蒋杏华进去是为了帮蒋梅华的忙,现在她不但不帮忙,还躲着蒋梅华,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道还不如把她留下来,还能笼络个什么人——比如说,若是能将她嫁给刘翰林,不就有用了? 胸前又传来闷闷的胀痛。小于氏抬手揉了揉,只觉得腋下也有些刺痛。自打上回蒋锡当面说穿了她的病症之后,她也不好意思为这事看郎中,只叫丫鬟去街上医馆报了个病名,取了些药丸并几帖膏药回来。初时用着似乎好些,这些日子却又重了起来,晚上连觉都有些睡不安稳了。 “听说刘翰林年前去了趟蓝田,”想到刘之敬,小于氏顺口便道,“也不知差事办得如何。” 蒋钧对刘之敬的作法很满意:“他办事踏实。这事儿是件干差,但皇上对疫情向来关注,日后只要想起来,就是他的机会。” 所谓干差,就是没油水可捞的差事,否则也轮不到刘之敬去。但这同样也是个机会,只看有没有人看得透。现在刘之敬看透了,可见他有过人之处,只是出身太低,一时出不了头罢了。 蒋钧正琢磨着年后开了印,如何能让皇帝想起这件事儿来,便听妻子道:“也不知刘家几时来下聘,不如叫榆哥儿去探探口风?” “这也成。”蒋钧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虽说已经纳吉,但到底还是要下了聘才算是真正的板上钉钉呢。 其实用不着蒋榆华去刘家,刘之敬那边已经急了,好容易憋过了初五,便约了蒋榆华出来,去茶楼里坐下说话。 蒋榆华早得了小于氏的吩咐,他与刘之敬素来说得熟络,倒也不必拐弯抹角,寒喧了几句便笑道:“刘大哥几时来下聘?年前媒人跑得那般急,我母亲生怕准备嫁妆都来不及,紧着催我三婶娘呢。” 刘之敬正巴不得提这事儿,连忙道:“我今日正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年前我不在家,母亲心急,礼数上未免有些简慢了。我想着给岳父岳母并家中众人都备一份礼,只是不知道该备什么礼,还要请教你呢。” 蒋榆华笑道:“刘大哥怎说得这样客气,我们马上就是亲戚了——对了,如今我叫你刘大哥,可等成了亲,你就成了我妹夫了,这可真是想不到的事……”说着笑了起来。 刘之敬只得陪着他笑。蒋榆华笑了一会儿,方道:“我三叔三婶都是和气人,礼并没有什么难备的,另有我三姐姐——你想也知道的,就是在蓝田洛南治过疫的——原是我前头三婶娘留下来的女儿,备礼倒要仔细些。” 刘之敬一听他后半句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到了这会儿他已经确认,蒋家从未认为他要娶的是蒋桃华,而不是拿了别人的庚帖来糊弄他,否则蒋榆华不会这么坦然地提起蒋桃华。 这问题只可能出在他画的那张图上。刘之敬心里迅速盘算着,试探着问道:“原来你这位治疫的三姐姐也是你三叔的女儿?那岂不就是——” 蒋榆华笑道:“就是燕妹妹的姐姐了。她是前头三婶留下的,燕妹妹是如今这位三婶娘生的。” 刘之敬心里更凉,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原来如此。说起来你这位三姐姐岂不是极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 蒋榆华随口答道:“可不是。三姐姐六岁的时候就没了娘,三叔心疼她,怕她受委屈,所以拖到她十岁上才续娶了现在这位三婶呢。” 刘之敬仿佛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了脚:“那蒋燕华她——她不是你三叔的女儿!”蒋桃华十岁的时候曹氏才嫁给蒋锡,可蒋燕华只比蒋桃华小一点儿,怎么可能是蒋锡的女儿。 蒋榆华惊讶地看着他:“刘大哥你难道不知道?燕妹妹是如今这位三婶带来的,原姓陈。不过她自跟着过来就改姓了蒋,入了三叔的户籍。” 刘之敬这下简直不是被泼凉水,而是被闷了一棍子了。弄了半天,不但没娶到蒋桃华,甚至连个真正的蒋家女都没娶到!他看着蒋榆华惊讶的表情,恨不得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摇晃,问他为什么不早说。 蒋榆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