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不让自己再说出什么逾矩的话来。她是真没想到,定北侯夫人那么泼辣的人,竟然并不与沈数多提此事,她还当定北侯夫人一定会在沈数面前揭破桃华的谎言呢。 香云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好妹子,姐姐托大,劝你一句。咱们做丫头的,主子待得好那是情份,自己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知道你对王爷有心,若是不肯出去,将来过几年王妃生下儿子,王爷少不得也要收几个人的,你好生伺候着,讨了王妃的欢心,或许就选中你。若是你硬要跟王妃作对,那可没你什么好处,就是咱们府里,你见哪个硬挺着跟主子闹的?” 定北侯府里的下人待遇不错,主子并不是那等难伺候的,也向不苛刻奴婢,若说是定北侯府要买人,想进去的多的是。然而毕竟是世代武将,外院里那向来是军纪治家,稍有乱了规矩的就挨几记军棍。内院里自在些,却也决不许乱了上下尊卑,更不允那等对主子不忠的事发生。 要说蝉衣这次的事儿,定北侯夫人没立刻处置了她,一则是还记得她从前服侍沈数细致忠心,只以为她不小心说漏了嘴,二则就是因为她如今是沈数的人,说起来属于安郡王府而不是定北侯府,不好越俎代庖罢了。倘若知道她是有心的,别的不说,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香云也是愁得很。虽说跟蝉衣都是做丫鬟的,又有些自幼的姐妹情份,可若是一味帮着她,无疑就是对定北侯夫人的不忠了。想了半晌只能道:“这回我在夫人面前说你是无心的,夫人也还信了。可你若总是这么着,下回我怕也帮不了你。咱们都是姐妹,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今儿这事做得委实不对。王爷对太夫人孝顺你难道不知道?万一太夫人出了什么事,不用夫人说,王爷也要处置你。或者将你交给王妃处置,你又能怎么样?” 蝉衣一震。她是不信太夫人真如桃华所说险些中风的,毕竟太夫人平日里身子颇好,今日醒来也是毫无中风的模样。然而香云说得对,若是被沈数知道她利用了太夫人,只怕是不容她的。就算不处置她,厌了她将她交给桃华,她的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姐姐,我知道了。” 香云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叹道:“你真知道了就好。其实要我说呢,咱们这样身份,就是被王爷收了房也不过是个侍妾,做不了有品级的侧妃。倒还不如寻个正经人家做正头夫妻,一心一计的过日子。咱们西北这边,侯府里出去的丫头谁家不抢着要?你看前头那几位姐姐,哪个不是过得不错?” 蝉衣低头不语。香云指的是她们刚进府的时候,带着她们的大丫鬟们。定北侯府在西北威重望隆,的确连带着下人们婚嫁都不愁。定北侯夫人和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有好几个都放了身契出去嫁人,逢年过节的还会回府里来拜会旧主。 只是她们的婚事,蝉衣都看不上。她倒不是嫌人家是做小生意或种田什么的没前程,而是觉得她们嫁的那些人都不成样子。在她看来,那些人不是一身的油滑气,就是傻不愣的只会刨地,就算有几个嫁了军中人的,也都傻大黑粗,字也不识几个。 每次那些姐姐们回府来拜见一次,蝉衣就会对沈数多一分痴恋。此刻香云说起这个,只能让她心中暗暗唾弃——嫁给那样的人,就是锦衣玉食让她去当夫人太太,她也不肯! 香云说了几句,看蝉衣沉默不言,显然是对她的话并不认同,只好叹了口气起身道:“你好自为之,我回去了。”人各有志,表少爷自幼就是秀出同侪,又有过那么一回,也难怪蝉衣就这么痴心。只是做丫鬟的,前程都捏在主子手里,她这做姐姐的帮不了她什么,只盼她能听句劝,与郡王妃相处好了,日后才能过得自在些呢。 香云来找蝉衣的事,桃华并不知道。定北侯府于她总还是个相对陌生的地方,带来的丫鬟又不多,即使是沈数的这个院子,她也还未能完全掌握,更不必说香云是将蝉衣叫到院子外头说话的。 且她如今也顾不上蝉衣。炭疽病的源头找到,定北侯府也算是松了口气,能腾出更多的人手去照顾病人。因为之前大力推行的各种防疫方法,无论炭疽还是天花,都被遏制住了散播的趋势,疫情渐趋平稳。 至于隔离区那边,多少是有些残酷——因为病重的人已经基本上都死去,所以现在从隔离区抬出来的尸体越来越少m.dgLHToyOTA.coM